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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难得在儿子面前挺一回腰杆子,卫觎被数落得没脾气,无奈地看着操心不嫌老的父亲,应一声:“是。”
簪缨以帕掩唇,帕子上一双乌黑眼珠轻轻地转,也不替人分辨,亲自斟茶哄卫崔嵬消气。
等到送走了太公,簪缨一回身,就被神色不明的高大人影堵住,低头问:“笑话够了?”
“哪里的话,翁翁疼我,我高兴嘛。”簪缨眨眨眼,绽出一个粲丽的笑容,“夫君更疼我,我也高兴的。”
卫觎低哼一声,唇角忍不住轻弯,心头轻易便被安抚得熨帖开了。
一个月后,太医署终于确定,女皇脉象一切正常,并无有孕之兆。
卫觎这才放下心来,当晚早早便将簪缨拖入帐中。
尚未洗沐的簪缨被吓了一跳,啊哟一声,双手已被牢牢钉在头顶。她对上那双精矍动人的剑眸,声音软了,明知故问:“做什么?”
“补偿。”
卫觎埋头咬住女子软嫩的香唇。
不知是否真的新朝新气象,桃花盛放的季节,宫里宫外的桃花也好像一下子都跟着开了。
先是檀顺入宫来求见簪缨。
在军中历练了几年的少年郎,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结果这身高七尺的英俊小将军扭扭捏捏半晌,蚊子似地同簪缨说了一句:
“阿宝想和阿姊求个人。”
这日簪缨不忙,一身青翟绣带团鹤常服,髻上的莲花冠玉莹剔透,手中端着茶盏,闻言,她目光向殿外尽职守卫的姜娘身上飘忽一下。
故作不解道:“什么人?”
檀顺又嗫嚅了,下意识转头看向殿外那道削瘦清韧的身影。
从他的位置,恰能看清姜娘系刀的那一截瘦腰,以及按在刀柄上的几根淡白手指。
什么时候把这女郎放在心上的呢?
檀顺也记不清了。隻记得第一次与这女子相遇,还是在尹家堡,当时皇上闻听阿姊要与别人成亲,一个人弄出了抢亲的架势赶过来,这名个子小小的带刀娘子什么情况都没弄清,隻知护着她的主子,面对威名在外的大司马也敢迎前,被他眼疾手快地拉住。
后来,他们在上蔡又有一场并肩作战。
那是檀顺第一次见姜娘真正动刀,对她最深刻的印象就变成了,这姑娘是真不怕死啊,骨子里透出的疯劲让他见了都惊骇。
而她的刀法看得出没少下苦功,女人使刀,有一种男人不具备的美感,檀顺当时隻道寻常,后来越回味,反而越是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