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韩宴只是觉得这种姿态有些刺目,看着不太舒服。
他搂住伽因的腰身,抬手摸了摸对方眼下的那颗红痣,然后顺着细腻的脸颊缓缓下移,最后垂眸吻了上去。
伽因睫毛颤动一瞬,意识到了雄虫想做什么,最后闭上眼睛,轻轻回吻着韩宴。
他们吻得很深、很慢,抱得却很紧、很用力,仿佛要把对方嵌入骨血。就像那两枚残缺的戒指,一定要合二为一才算完美。
韩宴闭目摩挲着伽因那条受伤的腿,指尖在皮肤上游走时,脑海中缓缓浮现了一副完整的筋络图。佛阆村世代修习古武,医术自然也不差,塔楼里有许多留存多年的针灸古籍,只是残缺不全,读起来亦不连贯。
韩宴为了治好自己的腿,曾经将里面的医术古籍翻阅百遍,结果发现徒劳无功,就又重新丢了回去。
但伽因的腿是因为在战场上伤了筋脉,与他这种先天残疾有着本质的区别,那些古籍对韩宴没用,不代表对伽因没用。
只是时隔多年,他未必能完全记起。
一吻停歇,空气中的温度悄然升高了些许,就像蜜糖一样,暧昧得能拉出丝来。
韩宴不知在想些什么,抬手摸了摸伽因的后颈,金色的虫纹温度滚烫,仿佛也无声透露着他许久未曾浇灌这只雌虫。
伽因的眼睛有些红,稍一撩拨就软了身躯。他气息紊乱地趴在雄虫怀里,努力平复着自己体内翻涌的燥热,耳畔却响起了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回去再喂你。”
韩宴总是能用一本正经的平静语气说着最让虫脸红心跳的话。
伽因闻言一顿,脸上莫名有些烧得慌,连带着那双红色的眼眸也有些雾蒙蒙的,透着水汽与瑰丽。
韩宴亲了亲他的眼睛,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作态,但这次到底有没有花心思,只有他自己清楚。
乔尼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出院了,结果左等右等都没等到韩宴和伽因出来,只好把行李往肩上一扛,径直来了他们所在的病房,结果没想到一开门就见韩宴和伽因抱在一起,吓得直接呆在了当场:“你们……???”
喜欢是什么
乔尼条件反射就想骂韩宴不要脸,在医院这种地方都能亲起来,但忽然想起自己前两天也没干什么好事,到嘴的话又险险咽了回去,憋屈问道:“你们好了没,飞行器都在楼下等着了。”
韩宴永远都是一副风雨不惊的模样,他闻言看也未看乔尼,丝毫没有被撞破的尴尬:“那就让它在底下继续等着。”
乔尼一噎。
伽因见状从韩宴怀里起身,顺便不着痕迹拽了一下男人的袖子:“雄主,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韩宴闻言这才从病床上起身,和伽因一起去楼下办理出院手续,谁料他们刚坐上飞行器准备回家,乔尼也跟着一起挤了上来:“一起一起,我和你们一起。”
韩宴不是第一次觉得他碍眼,皱眉问道:“你自己没有飞行器吗?”
乔尼笑嘻嘻道:“我们都是一家虫,一起上路比较热闹嘛。”
他绝口不提自己因为上次的意外事故有了心理阴影,现在不敢一只虫坐飞行器,伽因是军雌,韩宴会打架,还是和他们一起比较有安全感。
韩宴破天荒没拒绝,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示意伽因启动飞行器回家。
他们这段时间在医院养伤,并没有把消息告诉阿德蒙他们,一直借口在公司加班,幸亏今天就可以出院,否则只怕瞒不了多久。
到家的时候刚好是中午,伽因秉承着客套原则,问了一句乔尼要不要留下一起吃饭,没想到后者打蛇随棍上,居然真的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也行,我刚好肚子饿了,那就留在这里吃个饭再回去吧。”
伽因早就熟知他的脾性,闻言也不意外,转身去厨房做饭了。
韩宴睨着雌虫在里面忙碌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收回视线。他端着一盘不知名的水果坐在楼梯靠窗的位置,慢慢把果肉剥出来,外间太阳正好,不骄不躁,阳光透过花窗倾洒下来,在肩头打落了一片斑驳的光影。
乔尼不明白韩宴为什么要坐在楼梯台阶上,只好过去跟着他挤在一起:“你坐这里干嘛?”
韩宴只是想找个暖和的地方坐着。他今天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把袖子挽到手肘,垂眸认真地剥着水果,阳光在指尖跳跃不休,衬得那双手修长好看:“那你为什么坐过来?”
乔尼支支吾吾道:“那个,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找雌君吗,怎么没动静了?”
韩宴闻言动作一顿,挑眉看向他:“你不是说先立业后成家吗?”
乔尼永远都是那么理直气壮:“可以先看看嘛,万一合适的话就先下手为强,免得被抢走了。”
韩宴漫不经心问道:“所以你想娶什么样的?”
乔尼似乎有意打探韩宴的口风:“你觉得我娶个什么样的雌君比较合适?”
韩宴觉得乔尼最好谁也别娶,免得祸害人家,但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是个祸害,当初不也娶了伽因吗:“这种事你怎么不去问雄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在虫族娶亲,也是要经由长辈同意的,哪里有问大哥的道理。
乔尼只是有时候容易犯糊涂,但他不傻,他知道家里现在谁说了算:“我就想问你,你快说说,我娶个什么样的雌君比较合适。”
有钱,
有势,
听话,
能带来益处。
这些词在韩宴脑海中一一闪现,不知为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他凉薄多年的心在此刻终于生出了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良善,并不想把乔尼带成与自己一样污浊的人:“娶你自己喜欢的。”
韩宴手里的水果已经剥干净了,这种东西有些像橘子,但成瓣的果肉吃起来却是硬硬脆脆的口感,在萨利兰法很受雌虫喜欢。
他垂眸把上面白色的经络一点点剥干净,好像猜到了什么,出声问道:“你有喜欢的雌虫了吗?”
乔尼闻言一愣,傻乎乎问道:“什么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