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白兰德不躲也不避,淡淡出声:“他们刚才不小心逃走了,等回到帝国再发布通缉令吧。”
“该死!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阿克斯闻言一惊,瞬间猜到白兰德在撒谎,那两只雄虫被单独关在加强防护间里,怎么可能被劫走。他低低咒骂一声,立刻进了关押阿绥和许岑风的那艘星舰,结果发现监牢里面空空荡荡,早已人去楼空。
“砰!”
阿克斯气得重重锤了一下墙,转身就要找白兰德算账,结果没想到对方已经跟了进来。他箭步上前揪住白兰德的衣领,直接将他用力抵在了墙上,压低声音冷冷质问道:“是你把他们放走的?!”
白兰德没打算还手,任由阿克斯揪住自己的衣领:“等回到军部复命的时候,我会写报告申请停职审查的,责任我来担,你当做不知道就行了。”
阿克斯气结:“你!”
他不是生气阿绥和许岑风逃走了,他是生气白兰德以公徇私,闻言咬牙切齿道:“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和一群星盗拉拉扯扯纠缠不清!不觉得有失体统吗?!”
白兰德闻言静默一瞬,却忽然笑了笑,低声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阿克斯,我也不想。”
他也不想的。
事情到此为止就结束了多好。
白兰德当初被卡洛斯囚禁起来的时候,对方就不该把他送到阿绥的星舰上,稀里糊涂扯出这么一段孽缘,现在想断也断不干净了。
白兰德语罢不顾陷入怔愣的阿克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那艘星舰。此时黎明破晓,漆黑的天幕恰好出现了一抹鱼肚白,血红的太阳从雪山后方缓缓升起,却难以融化这皑皑冬日。
阿克斯慢半拍回过神来,伸手抹了把脸,只能命令队伍启程。他和白兰德相识多年,总不能为了两个逃狱的星盗就把对方捅出去。
他们已经到了北部的地域,距离西部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就算不眠不休的飞行也要好几天才能到。
天黑的时候,阿绥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隐蔽的内舱里,除了一张床,再就是一张小书桌,小得像胶囊房。
“?”
阿绥张了张嘴,试图说话,结果发现自己根本出不了声;他又试着动了动身体,然而四肢疲软虚脱,聚不起半点力气。
怎么会这样?
阿绥莫名有些不安,他明明记得自己正和许岑风在雪地里逃亡,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又被军队抓回来了?
但是这里又不太像监牢。
阿绥皱了皱眉,尝试运转内力,然而还是浑身虚软。彼时白兰德刚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推门一看发现阿绥已经醒了过来,擦头发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你醒了?”
白兰德把毛巾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走到床边落座,他金色的长发已经被擦得半干,周身带着湿漉漉的水汽,靠近时带来一阵不易察觉的凉意。
白兰德?
阿绥看见对方,心头顿时一松,潜意识里把白兰德当成了定心丸。他无声张了张嘴,示意自己没办法说话,眉头微微皱起,神情显得有些焦急。
白兰德很快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你想说话?”
是啊是啊。
阿绥没办法说话,只能用力眨了眨眼睛,结果不小心被额头的碎发扎了一下,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白兰德见状轻轻抬手,用指尖拨开了阿绥眼前的碎发,低声解释道:“你身上的药效还没过,现在没办法开口说话的。”
什么药效?
阿绥心想难道自己中毒了?
白兰德没有打算瞒着阿绥,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他也不想瞒:“我在你的晚饭里下了迷药,所以逃跑的时候你才会晕倒……放心吧,许岑风已经安全逃走了,他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西部了。”
后面一件事阿绥知道,许岑风肯定是去北部找朋友了,但是他想不明通白兰德为什么要给自己下药,于是用力眨了眨眼,试图传达出自己的震惊和疑惑。
白兰德心想阿绥和许岑风一向形影不离,现在知道自己故意放走许岑风,却把他强行留了下来,此刻一定愤怒且生气。
“阿绥,别恨我……”
白兰德低低出声,庆幸对方现在药效未过,骂不出口,也咒不出声,那副神情对他来说并不比阿绥之前吓得脸色苍白的样子要强上多少。
“你不是一直想去帝都看看吗?过两天我们就能去帝都了,但是你要乖一点,不能闹,也不能跑,否则会被发现的。”
白兰德把阿绥藏在眼皮子底下也是赌了几分运气的,对方功夫实在太高,如果不用迷药暂时制住,万一阿绥闹起来惊动阿克斯,到时候又会被抓进监牢,再想救就难上加难了。
阿绥:“……”
阿绥没听明懂白兰德在说些什么,导致大脑出现了短暂的死机。
白兰德见阿绥呆呆的不吭声,也没有强行交流,给了他一些时间去消化刚才发生的事。时至深夜,已经到了要睡觉的时候,白兰德抬手关掉灯,室内顿时一片漆黑,但他不知想起什么,又留了一盏微弱的床头灯。
“你怕黑,给你留一盏灯吧。”
白兰德毕竟在星舰上被囚了那么久,还记得阿绥的许多习惯。他语罢就掀开被子上床,和阿绥静静躺在了一处,身上裹挟着凉意,细嗅还能闻到沐浴露的香味。
阿绥因为紧张,身形控制不住颤抖了一瞬。他虽然在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惧,但这种事总要慢慢来。阿绥上次最多和白兰德牵一牵手,还没做好同床共枕的准备。
白兰德敏锐察觉到了阿绥的颤抖,他悄无声息把脸埋入阿绥颈间,似乎是低低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还在怕我……”
不不不,没有没有!
阿绥内心疯狂解释,生怕白兰德误会什么,奈何身上的麻药效果还没过,什么都做不了。恍惚间他只感觉自己后颈传来一阵湿濡的痒意,像是有谁在轻轻舔舐轻吻,控制不住闭上了双眼。
阿绥虽然之前和白兰德亲过,但是次数不多,每次都会悄悄红了脸,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