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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

 

那杯酒泼出去之后,刚才还吵嚷的酒吧瞬间静了下来,就连那只闹事的雄虫也酒醒了大半。他刚才撒泼无非是仗着帝国律法的偏袒,但游阙也是雄虫,真的对上他未必能讨什么好。

空气中一片死寂。

就在大家紧张盯着游阙,以为这只雄虫会发怒的时候,他却忽然扯出了一抹笑意,出乎意料的好脾气:“阁下,抱歉,他是新手不会调酒,要不我重新帮您调一杯,就当做赔罪怎么样?”

桑亚刚才见游阙被泼酒脸色就已经拉了下来,现在听见他给那只雄虫赔罪,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正欲上前,却被游阙暗中攥住了手腕:“这件事你别管,我来处理。”

酒吧是开门做生意的,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和顾客大打出手传出去都不好听,想收拾这只雄虫私下多的是机会套麻袋,何必在明面上闹,说不定最后还要倒赔医药费。

那只雄虫刚才还担心游阙和他打起来,没想到居然是个软柿子,刚才灭下去的气焰顿时又嚣张了起来:“算你识相!我告诉你,他刚才那杯酒如果把我喝出个什么好歹来,你们酒吧别想撇清楚关系!”

游阙只是笑:“您放心吧,不会的。”

他语罢将桑亚推到后面,开始调起了酒。后世的酒吧引客技巧眼花缭乱,一个瓶子都能抛出花来,游阙是靠手艺吃饭的,自然玩得炉火纯青,高抛旋转背抛,每次都能稳稳落在手里。

围观的酒客看得目不转睛,早就把刚才那出闹剧抛到了脑后。游阙最后取出一个容量较大的直口杯,将琥珀色的酒液缓缓倒入了里面,直到快溢出杯口才停住动作。

“您的酒,请慢用。”

游阙将杯子往那只雄虫面前推了推,脸上酒液未干,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不少雌虫盯着他湿透贴肉的衬衫都咽了咽口水,心中直叹暴殄天物:这么漂亮的雄虫,怎么就跑来调酒了呢?

而那只雄虫不知是不是被桑亚那杯酒弄出了心理阴影,端着杯子试探性抿了一小口,发现味道微甜,气泡感十足,后面才返上来一些酒劲,相当新奇且不错的口感。

游阙故意问道:“阁下,味道怎么样?”

那只雄虫道:“还不错,比刚才那杯尿强多了。”

桑亚双手抱臂靠在一旁,闻言冷冰冰看了他一眼。

游阙屈指轻敲桌面,仿佛在思考些什么:“这杯酒是本店的新品,价钱……”

那种只雄虫闻言瞬间瞪眼:“价钱?!什么价钱?!你们刚才用那种劣质酒来忽悠我居然还想收钱?!想得美!”

他语罢端着酒杯扭头就进了一旁的舞池,把“厚颜无耻”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游阙见那只雄虫进了里面的卡座,不动声色记住位置,这才收回视线。

桑亚显然不赞成游阙的处理方式,语气凉凉的问道:“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游阙走到吧台后面的拐角处,随手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衣服,看起来不甚在意刚才那件事:“那杯酒后劲很大,让他醉一场也不错?”

等喝醉了,什么事就都好办了。

桑亚不知道游阙心里的小九九,见他只顾着擦那件新的工作服,皱了皱眉,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走过去帮他擦头发:“衣服脏了就换一件,有什么好擦的。”

游阙见桑亚过来帮忙,老老实实低下了头,一小滴酒液顺着发梢淌过他俊美的脸颊,从下巴滑落,最后悄然没入了锁骨。半透明的衬衫紧紧贴着胸膛,桑亚甚至能看清雄虫身上的肌肉线条,动作不由得顿了顿。

游阙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动了,低声提醒道:“帮我擦一擦脸。”

他说话的时候,微凸的喉结上下滚动,上面覆着一层晶莹的酒色,湿漉漉的性感。

“……”

桑亚只是没想到游阙的身材居然这么好。他抬手拂掉游阙睫毛上的酒液,指尖顺着对方侧脸缓缓下滑,状似不经意勾掉了下巴处的酒珠,语带可惜:

“酒是用来喝的,不是用来擦的。”

游阙闻言身形一顿,下意识抬眼看向桑亚,却恰好瞥见对方低头抿了一下指尖,殷红的唇瓣浸着水光,无声蛊惑人心。

游阙见状顿了顿:“手上有伤,别碰酒。”

他语罢将桑亚递到唇边的手拉了下来,似乎是想制止这种动作,但不知道为什么,握住对方的手又一直没有松开。

桑亚眼眸一暗:“刚才为什么要帮我挡酒?”

游阙不语,因为他也不知道。

桑亚见状轻微挣扎一瞬,把手抽了出来。他用毛巾把游阙脸上的酒渍一点一点擦拭干净,细致得好像在保养什么艺术品,笑着道:“阁下,未婚雌虫的手可不是随便握的,您太失礼了。”

游阙因为他擦拭的动作微微低头,睫毛在眼下打落了一片阴影:“抱歉,我的手一直不太听话。”

“看出来了。”

桑亚把毛巾丢到一旁,见游阙衣服上有一片浅色的酒渍,总觉得有些碍眼:“我去楼上给你找件替换的衣服,免得感冒。”

最近阴雨连绵,气温降了又降,酒吧里虽然暖和,但等会儿出门一吹冷风就不好说了。

桑亚语罢直接离开吧台上楼了,殊不知在他走后没多久,那只闹事的雄虫就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捂着火烧火燎的胃部跌跌撞撞跑向了厕所。

游阙见状却丝毫不意外,他走到后面的操控室关掉洗手间门口的监控,又从吧台里拿了一个细长的空酒瓶,用毛巾包了一圈,这才趁着四周不注意悄悄跟了进去。

因为雄虫稀少的缘故,酒吧的雄虫洗手间一向空荡,游阙进去的时候里面刚好没有别的虫,只有刚才那只雄虫趴在水池边吐得撕心裂肺:“呕——!”

游阙的酒显然没那么容易消化,雌虫喝了尚且要醉上半天,更何况一只娇生惯养的雄虫,他一边吐一边骂骂咧咧:“该……该死……早知道就不喝那杯酒了……”

游阙闻言轻笑一声,心想那可晚了,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拿着酒瓶悄无声息走到那只雄虫身后,动作干脆利落,直接照着对方后脑抡了一下:

“砰——!”

一声闷响过后,那只雄虫直接晕了过去,身形软面条般滑倒在地,看起来半死不活。

游阙见状又踢了他一脚,确定不会醒过来,这才把手里的酒瓶子扔到垃圾桶。对方毕竟是雄虫,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不好收场,他现在喝得醉醺醺,就算明天醒过来发现头疼,也只会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倒在地上磕的。

游阙洗了个手,关上门出去了,结果没想到刚刚走出去就碰见了下楼的桑亚,脚步不由得一顿。

桑亚手里拿着一件崭新的衬衫,吊牌还没来得及摘,他见游阙离开吧台,出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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