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时酒吧里再无其他客人,简行严这桌,几个人天南海北的聊开去,几杯威士忌下肚,肖海渐渐的也和他们熟悉了一些,哪怕好感并没有增加,至少谈话的气氛放松了许多。喝了点酒,他便把丧门坚的任务暂放一旁,向在座几位打听起槟榔屿的富商八卦来。
张眠花毕竟是槟榔屿头号喇叭的儿子,血浓于水,也是嚼舌根的能人,他心中存着一本家传的八卦百科,不管是关于槟榔屿上哪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有问有答、信手拈来。
“话说去年圣诞节死的那个周老板,你们知道是怎么死的?”
肖海当时去周家做过采访,听到这里立刻就把耳朵竖了起来。
“他老婆养了个小白脸被周老板发现了,一对狗男女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周老板给干掉了,他老婆卖了工厂和房子,和小白脸回福建了。后来有人还在福建看到他们,盘了个绸缎庄做点生意,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果真如此吗?”
张眠花一脸严肃,“千真万确的道听途说!那个小白脸,还是章亭会馆某个人的外侄孙。”
李宿柳阴阳怪气地问:“某个人?”
“昂,章亭会馆里上了年纪、能拥有外侄孙的人,你自己想嘛,就那么一两个。”
“简行严,你父亲不是买下了周家的酒厂?”肖海想知道关于周家更多的事,抛了个问题给简行严。
哪知道简行严只依稀记得有这么回事,细节一概不知,不能给肖海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简公子摇摇头,眼神发痴,跟他聊这个不如聊美人谱。说到美人,他又想起甘小栗来,情不自禁地喃喃道:“论美貌他也没多美,就是看着清新可爱,还有一点梨涡迷人……”再回想起今天远远看到甘小栗和张靖苏的雨中漫步,一份苦楚涌上心头,真是少年维特的烦恼。
他们聊天的功夫,酒吧只剩下这一桌客人,不觉更加冷清,几个成年男子终于兴尽,已近黄昏时分,大雨骤歇,在李宿柳的怂恿下张眠花终究还是一起续摊,去了禁娼令下换汤不换药的花街柳巷。简行严和肖海随意漫步街头,简行严旧事重提,再三言谢,又说“有什么帮得上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就在两人正要告辞之时,忽然看到前头传来一声呼救。
他俩看到刚刚酒吧里见过的两三个英国人正聚在马路边,当中的一个大胡子试图要把地上一个女子拖走,刚刚的呼救声正是从那女子嘴里发出。
未及反应,令人熟悉的流苏旗袍被撕开一道口,泥水沾污了雪白的肢体。
是蔡咏诗。
论人的多面性(三)
蔡咏诗在地上任人拖曳,她大声呼救,试图抱住什么稳住自己,然后在对手面前她的努力都失败了。她的对手,那个刚刚在酒吧里还正经八百的英国大胡子,此刻正咧开嘴笑着,透过胡子可以看到白花花的牙齿后头有一个猩红的无耻的窟窿,大到可以把蔡咏诗竖着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