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舒舒服服地躺在那里,想着今晚的种种,闭上眼睛,回味着,一时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天上飞。
她喜欢顾时璋,喜欢他带给自己的感觉。
她放纵自己,让自己脸红心跳,让自己沉浸在爱情中。
如此想了半晌,一直到佣人敲门,她才收敛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不要去想了,明天还有正事要办。”
第三次班际赛,她要尽快下决断了,明天得去找老爷子好好谈谈。
第二天一大早, 叶天卉径自过去了叶园主楼,去见叶老爷子。
进去后,听那佣人说老爷子在书房旁的平房中, 她也就径自过去了。
那平房是紧挨着一旁花园的, 有着大落地窗户以及自屋顶垂下来的古罗马式水晶吊灯, 按照叶天卉所知的,叶老爷子好像往日喜欢在这里招待客人。
不过这会儿,晨间时候,大平房中就他一个,半躺在藤木摇椅上, 微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晨阳洒进来, 这老头子背影倒是有几分寂寥。
叶天卉想着, 别看这老头子那么多儿女,但其实各自住在自己的院落里,家里虽然还有几房太太,更有二太太是他当年的红颜知己, 但如今年纪大了,看上去也是各自图谋自己的利益, 都指望着从老头子这里扒拉好处,真心对待老头子的又有几个呢。
她这么想着,突然记起上一世的圣人。
圣人只比她大三岁,即使她出事时候,圣人二十八岁, 也是年纪轻轻的。
他是高高居于万人之上的帝王, 但是后宫寂寥,膝下无子。
叶天卉以前自然知道这些, 但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曾经大昭内忧外患,圣人忧心国事,自然是无暇后宫事。
但是如今重活一世,看着这叶老爷子寂寥的身影,她竟多了几分惆怅的叹息。
所谓高处不胜寒,也许就是这个道理了。
这时候,老爷子却恰好抬头看过来,他好像没太适应晨间的光线,着实看了她片刻,才认出来:“是天卉哪!”
叶天卉笑了:“爷爷,是我,我看你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怕惊扰你,所以没敢出声。”
老爷子招手,笑呵呵地道:“你过来,过来坐。”
叶天卉便上前坐下来,老爷子按了铃,让女佣上饮料糕点等,又好一番嘘寒问暖,问起叶天卉最近在家里适应的怎么样。
叶天卉自然说不错,老爷子道:“再过一段,就是我的七十大寿,到时候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你在大家伙跟前露露面,也好让人知道,我多了你这么好的一孙女。”
叶天卉笑道:“好,等爷爷七十大寿,我们也要好好给爷爷做寿。”
爷孙二人这么聊着,老爷子便提起班际赛来。
既然进入正题,叶天卉便提起来:“爷爷,其实这几日我也在研究班际赛的信息,但我发现,赛马场上瞬息万变,神仙难断头马,我虽精通此道,但也未必敢说一定能赢。”
叶老爷子听着赞同:“你赢了两次班际赛,不代表一直赢,胜不骄败不馁,这就对了,赛马场上如此,商场上亦是如此。”
叶天卉赞同:“马有失蹄人有失算,有时候一个人能赢也是天时地利与人和,若竟天真地以为竟是自己有多了不起,那下一次也就到了输的时候。”
叶老爷子满脸欣赏:“说得好,难得你年纪轻轻,竟有这般心性和见识,我像你这么大时候,可没有你这么稳当。”
叶天卉笑道:“爷爷,我可不敢说稳当,我知道自己的问题,是个直性子,还是需要多向爷爷学习,也多历练。”
她顿了顿,道:“所以关于这次的赌约,我仔细斟酌过后,认为应该变一个花样,以防万一。”
叶老爷子:“哦,你想怎么变?”
叶天卉:“如今大家都知道我赢了两场,不说外面,就是叶家家族中大家都要跟着买马票,可我哪里敢让大家跟着我这样豪赌,若是赢了自然皆大欢喜,若是输了只怕引起不快,所以我想着,必须设法让大家不敢跟注。”
老爷子收敛了神色:“你考虑的有道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们叶家子弟万万不可投机取巧,我自会约束家中子弟。”
叶天卉这才提起来:“爷爷,但是即便你下了禁令约束了,大家嘴上不说,私底下还是会跟着买马票的,虽说我也不想让他们买,但如果他们就此赔了钱,那我心中也是不快。”
叶老爷子:“那你是什么打算?”
叶天卉:“所以我想到,这赌约得变个花样,如果爷爷同意,并且二伯那里也没有意见,可以按照新的形式来变。”
叶老爷子听着自然疑惑。
叶天卉这才提起来:“班际赛无非就是后天的那场班际赛了,但是我押下的答案,我打算不在家族中公开,到时候我写在纸条上,并在大家的监督下将纸条封在保险箱中,大家一起监督保管,等到赛马结果出来后,再打开保险箱,看看我的答案是否押中。”
老爷子听这话,那双锐利睿智的眸子便扫过来。
他看了叶天卉很长一眼,才道:“天卉,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怎么突然这么想?”
叶天卉听此,自然明白,老爷子何等人也,自然猜到自己的防备心了。
自己明着是防止家族中跟票赌马的,实际是防着叶立轸。
当下她便笑道:“赛马场上风云诡谲,变化难测,我虽懂赛马,能看骑师看赛马也能看天时地利,但是我却未必能算人心。”
老爷子听这话,却是长叹一声。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檀木桌面,喃喃地道:“天卉,你担心的不无道理。”
其实这两日,他也在想这个问题。
叶天卉定下三次班际赛的赌约,第一场班际赛,没有人相信她能押对,大家都在等着看她到底玩什么花样,没有人会采取什么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