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明冷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在他答应了父亲的要求后,就被带着来到了这里,然后父亲应该是布了个阵型,让他跪在正中央,之后便是一阵猛击,明冷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脚底窜进了他的身体。
像是千万只千脚的爬虫,呲呲啦啦地游走在他的血管中,四肢抽搐,头眦目裂,整个人的意识都被分割成了碎片。
嗡嗡的咒语声回荡在耳边,明冷却开始后悔了,他对这个招术完全不了解,不敢保证父亲对自己的用心是否纯良,于是急忙盘腿打坐,聚集灵力,在身体内部游走一圈,看看哪里发生了改变。
体内的筑基并没有受到影响,他又往其它部位游走,脑子有被攻击过的痕迹,再往下依然太平,直到来到小腹处,他才发现了真正的变化。
是一团黑雾,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他的下部,当灵力靠近时,黑雾却猛地将灵力吸入。
“孽障!谁让你擅自中止法术了!”明佑镗突然睁眼怒喝。
明冷吓了一跳,赶紧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我和你说过,这是祖宗流传下来的秘术,有助你在行妻夫之礼时,快速控制住那罗刹,不许多言,快快撤掉你的防御!”
不敢多语,明冷只好收回灵力,让父亲的法术再次入侵到意识内。
然而这次却发生了意外,明冷不但没被明佑镗控制,反而顺着他的术法通道,直接进入了父亲的脑海里。
黑一片黑,到处都是滚滚黑烟,明冷朝着意识的深处冲去,突然一双血红的眼睛睁开,他大叫了一声,立马断开了链接。
天已经泛暗,祠堂里鸦雀无声,明冷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发现明佑镗不知何时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父亲!父亲!”明冷将明佑镗扶起呼叫,却不见其醒来。
“来人!来人呢,主教晕倒了!”
灯火通明的厅堂内,英媂正坐在首席和朝婉歌对饮,其余女眷在她们的两侧依次落座。
贵族的酒宴自然是雅致一些,除了琴乐的伴奏,时不时的还会让英媂来点几场仙舞,宴会上会有说笑声,但并没有喧哗者。
朝婉歌双手举起酒樽,示意同桌道:“英媂仙君,能和你结为亲家实属有幸,这杯酒不成敬意,还望你赏脸~”
虽然是长辈,朝主母的姿态却摆得很低,英媂自然不会拒绝,她举起酒樽刚要回敬,却发现空了底。
朝婉歌怒斥:“夕鹭!还不赶紧给仙君满上!”
“是~”夕鹭捧起镶满宝石的酒壶,把美酒倒入杯里。
英媂在俩人的注视下,将酒一饮而尽,她已经喝了整整一壶,脸上开始浮起淡淡的红晕,此席吃得巨爽,这让英媂心情大爽,耳边不绝的问话也显得没那么烦了。
“仙君,我听仆人们说,你屋里空寂,没有专人伺候,不如让明冷带去几个又贴心,手脚利索又的丫鬟过去伺候怎么样?”朝主母知道明冷这两日受得苦,她不忍男儿沦为英媂的隶从,便想着找几个丫鬟去代替明冷受罪。
英媂打个饱嗝儿,摆摆手道:“不用,屋里空间太小,有草包一人伺候就行!”
夕鹭望着朝婉歌努力憋气的样子,生怕她当场翻脸,但能成为大主母自然不是一般人,朝婉歌笑笑道:“既然屋子太小,那不如由我们光明派出资,为你俩人盖一座新院怎样?”
英媂放下筷子,扭头看着朝婉歌说:“朝主母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不愿聘用尤人做我的奴隶,你应该知道,我有一个尤人朋友,她和我们没有任何区别,让这群无辜者卑躬屈膝地前来伺候,对我来说良心实属不安。”
夕鹭握酒壶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她垂下眼睛没有再看英媂。
朝婉歌品口酒,冷笑道:“仙君体恤奴隶,怜悯之心实在使人动容,可让自己夫君卑躬屈膝地上前伺候,难道良心就能安稳吗?”
“当然,你不一样会为明佑镗出卖本家,为他做牛做马地操劳教派事务,奉献自己的修为和全部嘛!他即做了我的夫人,那理应该像他的母亲一样,把我当成他生命的全部,为我生为我死,为我贡献所拥有的一切!”
啪————酒樽被拍在了桌面上,引得众人齐齐朝这里瞧来。
朝婉歌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而后朝其她人笑道:“今天高兴,不觉多饮了些,实在失礼,大家莫要被我搅了兴致~”
人群的注意力慢慢散去,朝婉歌深吸一口气,看着英媂说:“那么仙君便是有意而为之了?如此做法,对你又有何好处呢?妻夫之间从来就没有单方面地压迫一说,女人和男人在一起是因为爱与信任,两人互相协作互相尊重,这样家庭才能往好的方向运转,明冷并没有愧对过你,他也是被逼迫的无辜者,难道就不值得你的一丝怜悯吗?”
“你既然知道他是被逼迫,那作为母亲为什么不阻止这门亲事呢?你说妻夫之间不存在压迫,那你为什么没有权力决定男儿的去留呢?这些话明教主可认同,给过你一丝的怜悯?”英媂嘲笑道。
朝婉歌气得浑身颤抖,甚至连酒樽都捉不住了,她摇着头低语道:“就算男人做的过分,可身为女人也不该像他们一样卑劣,这只会让妻夫之间的感情更加恶化。英媂,明冷是我唯一的男儿,他是我的未来,欺辱他并不会让女人变得更好,你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无用的事情呢?”
“因为我恨!”英媂冷哼道:“我恨这你们这群作恶多端的男宝妈,我恨你们把爱和资源全都拱手送给男人,我恨你们的麻木与愚蠢,恨你们的自私与软弱,我恨自己灭绝不了你们这群蝼蚁,我恨这个世界的荒谬,恨天地的无眼!我当然知道所做的一切都没用,可是它却会让你们痛苦,让你们难受,让你们惊慌失措,没错!我就是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好过!”
朝婉歌瞪着她,久久都说不出话来,最后不得不落魄离场。
夜已深,宴席散去,英媂在仆从带路下去汤池里沐浴更衣。
夕鹭端着醒酒汤来到了蒸汽弥漫的汤池边缘,她恭敬地跪下身子,将食盘放在地上,然后朝水池中央的英媂喊道:“英媂仙君,奴婢为您准备了醒酒汤,请您享用。”
哗啦啦的水声朝这边移动,英媂从水面下钻出来,伸手就去端那碗醒酒汤,不料夕鹭先她一步将碗端起。
“仙君,还很烫,请您小心~”
英媂没在意,捉住碗边往回缩,但却遭到了阻碍,她抬眼看向夕鹭,大丫鬟身后还跟着一众仆从,全都盯着她俩的一举一动,夕鹭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眉头微皱。
汤有问题,英媂点点头说:“知道了,我慢慢喝。”
夕鹭放开手,英媂端着碗,悠哉悠哉地靠在池子边缘,晃着碗里的液体,然后在所有人的目睹下,一口闷掉了全部。
空碗放回了食盘,夕鹭行礼后,带着众人离开了汤池。
英媂从水里出来,换上了准备好的浴袍,然后踉踉跄跄地往床上走去,最终支撑不住跌倒在了床边,搀扶的丫鬟们互递眼色,莫不做声地将她抬到铺上。
回程路上的夕鹭内心格外纠结,她不知道自己这次冒险出手是否正确,开宴前主教就将自己的计划托付给了主母,催情的药物放于酒中,英媂足足喝了一壶,但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异样。
朝婉歌被英媂气走后,又马上叫来夕鹭,给她下了第二种药。
“□□不是已经给仙君喝下了吗?要是再加计量,会不会闹出危险啊?”
不料主母冷哼道:“傻丫头,这世上哪有针对女人的□□,无非是自愿和晕死的区别,为了让明冷顺利完成任务,我必须保证她睡得足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