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顾二叔只得上车,快到市局时,就见几辆警车呼啸着从对面驶过,顾平安愣住:“又出事了?还是找到头了?”
优雅的屠夫5
◎对死者太不友好了◎
等顾平安到了市局才知道没发现受害者头颅, 反而又发现了一具无头的躯体。
等顾平安跟小郭给顾二叔录完笔录,把人送回去,黎旭他们也带着尸体回来了。
这具躯体跟在国道边发现的差不多, 女性,穿着市场买的碎花衬衫和黑色长裤,头被整齐地切割下来,换上了猪头。
这具尸体和猪头已经腐烂, 显然比国道边发现的受害人要更早遇害。
其他细节跟那具尸体也基本一致, 胸腹被剖开, 里边的内脏拿出来清洗过。
黎旭说:“不是让大家协助找受害者的头吗?新河区那边的民警就把一些犄角旮旯里的废弃建筑也搜了一遍, 没找到头, 只找到一个流浪汉。他们想把他送去救助站遣返,结果这人趁吃饭的时候给跑了。他没了栖身之所就想在桥洞里睡,结果发现了尸体,这才又跑回来报警。”
“桥洞里之前没查过吗?”顾平安问。
“这个桥洞比较隐蔽,而且尸体一大半被杂草盖着, 只在外边看根本发现不了,就算闻见腐臭味,也只以为是臭鱼烂虾。要不是这个流浪汉想住在那里,从堤上爬下去, 这具尸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发现。”
顾平安看了现场照片,确实很隐蔽, 可能不过水的原因, 杂草丛生,“难道嫌疑人是随便抛尸的?还是说这里也有不一样的意义?”
黎旭看时间不早了, 叫大家先去休息, “法医处加加班, 把该查的查了,把尸检报告写出来。明天白天你们休息,我们接着查。”
顾平安赶紧追上去,把顾二叔厂里丢机器的事说了,“一样的机子我跟小郭抬回来了,看能不能确定一下痕迹,明天我们再把这几个辞职的请假的都查一遍。”
黎旭皱眉:“你这二叔跟你家关系这么差吗?怎么就能想到你派警察去打压他?”
“做贼心虚啊,他一心想超过我爸,给我奶看看他这个小儿子有多出息,居然派人去打探情报,这在商业上可是大忌,更何况是亲兄弟。之前我又跟他吵过,他知道我眼里不揉沙子。一看见警察去查,自然就慌了。”
黎旭有些好笑,“到时候你在报告里写清楚原由,他有主动坦白的意图,后续也能配合调查,这也算不上包庇。”
顾平安谢过他,刚要走,黎旭又道:“小顾,田副队跟小郭都没恶意,以前我们也经常互相打趣,不是针对你。你该骂就骂,该笑就笑,别真有了嫌隙。”
“嗯,谢谢黎队,不过我也懒得分辨他们是善意还是恶意,反正让我不舒服的就得怼回去,麻烦黎队也跟他们说一声,我绝对没有恶意,可别误会我啊。”
黎旭乐了,“放心,都心大得很。”
顾平安其实是想盯着法医处赶紧鉴定伤痕,可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黎旭也催她赶紧去睡,“养好精神才能接着查案。”
第二天一大早,她来到办公室,就闻见油条跟包子的香味,看那塑料袋,应该是从外边买回来的。
“娇娇,黎队呢?”顾平安问冯娇。
“办公室里补觉呢,昨天跟鲁法医熬了半晚上。”冯娇说着把油条给她递过来,“赶紧吃吧,今天估计又要忙得脚不沾地。”
油条可能是在袋子里捂过,没那么酥脆了,豆浆也寡淡无味,像是兑了水,顾平安凑合吃完,“这哪家摊位上的,下次别买了,还不如食堂的萝卜包子。”
小郭端着个碗从外边进来,递给她一个茶叶蛋,“有的吃,又不用你跑腿,居然还挑拣?”
顾平安接过来,“这不叫挑拣,不能惯着这种豆浆兑水的商家。”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黎旭出来了,他看了眼桌上的早餐,跟小郭说:“通知大家八点开会。”
小郭起身去了,黎旭拿起油条一边吃一边跟顾平安说:“如果没意外的话,凶器应该就是你二叔厂子里的切骨机。”
“是切骨机吗?鲁法医已经做了痕迹测试?难道两名死者都是一切的切痕吗?”
黎旭点头:“对,一模一样!”
顾平安道:“那些机器是从国营屠宰场里淘汰下来的,不只这两台。黎队,一开始我听我二叔说那两个工人两天前辞职,就觉得肯定跟他们脱不了关系。可现在有更早的受害者,看腐烂程度起码也一周以上了吧,也许凶手只是拥有同样的切肉机而已。”
“所以我说没意外的话!你先去查清楚你二叔那儿的机器到底是哪天丢的,是不是工人偷出去卖了。如果丢失时间较早,且下落不明,是那台机器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昨天顾二叔给顾平安查了停电的时间,是上周二,但顾平安觉得二叔太不靠谱,也不能仅以此来判断机器丢失时间,还是得去问问工人。
她答应下来,又问衣服的事,“款式一样吗?嫌疑人如果大量购买这样的衣服,穿在受害人身上,会不会他是在杀替代品,有些凶手在没有勇气杀仇人前,都会先找人来练手。”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麻烦的是没有头,就无法确定受害人的身份。”
“没人报失踪的话,咱们可以排查下人口啊,尤其是流动性强的外地雇工。”
两人说话间,大家陆陆续续来齐了,连严国华跟邹卓都到了。
开会前,大家又问邹卓,方启的案子,他道:“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小姑娘才十六又是那种情况下,受惊吓过度砸了一下,肯定是去少管所,方启他爸不承认引诱自杀,不过讹诈是没跑了,也已经收监了。倒是纪山根本没法上法庭,但人家也死不了,医生都说不可思议。”
黎旭敲敲桌子:“好了,那案子交给预审科就行了,大家专注眼前的无头女尸案。”
小郭神经大条地张嘴道:“不该叫猪头女尸案吗?”
大家都转头看他,顾平安叹气,虽然这种描述更准确,但对死者太不友好了。
她道:“猪头女应该是凶手对受害人的侮辱,我觉得我们还是少用或者不用这个词比较好。”
小郭这才发觉称呼不太尊重人,他有些无奈,决定忙完了好好学学该怎么谨言慎行,他真没不尊重受害人的意思,就是觉得这案子最大的特点就是人头换成了猪头。
还好大家也都知道他只是客观表述,没人揪着不放。
黎旭起身到案情板前:“目前发现了两具无头女尸,第一具被抛尸在新河区一个废弃的桥洞中,从腐败情况判断,死亡时间大概在半月前。第二具在139国道东环路段水渠旁,死亡时间在两天内。两具尸体都被切掉头,放上了猪头,腹部被剖开,所有内脏清洗后又摆列回去。身上的衣服布料和尺寸样式都一样,不排除是凶手一起买的。第一具女尸年龄较大,鲁法医判断应该在五十五到六十五岁之间,有多次生育史,第二具尸体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五岁之间,无生育史。两位死者身上都没有明显特征,也没发现被侵犯的痕迹。”
他说着看了顾平安一眼,“目前唯一的线索是两名受害者头部的切痕一致,凶器可能是专业的切骨机。东郊屠宰场里丢失了一个手动用的切骨机,这东西平时用来切排骨或大骨,但稍微改造后,就像一个斩首用的小铡刀。”
田副队说:“就是小顾二叔家的屠宰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