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
余大力就是在东关大集上摸到了那个放着照片的钱包,可他当时说钱包的主人是个男的。
林雪英点头:“对,东关大集, 当时买药只是为了药老鼠, 可今天早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心里很不得劲, 觉得别人都瞧不起我, 活着挺没意思的,收拾屋子时又翻到了那包老鼠药,我就忍不住把它喝了。”
黎旭问她:“喝药之后你是往厨房走了对吧?后悔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突然想起来还没给我家小旬做午饭呢,谁知道这药还挺快, 我肚子里一疼头一晕,就摔倒了。”
顾平安又问:“你以前有过自杀的念头吗?有没有付之行动过?”
林雪英摇头,“以前没有过,就是被你们一番盘问, 我想起以前受屈坐牢的事,又觉得给我家小旬丢脸, 一时想不开。”
顾平安无语极了, 这是非要把她自杀的事推到他们身上啊。
“那现在呢想开了吗?还想自杀吗?”
林雪英苦着一张脸:“你们这样逼问我,我……”
黎旭冷言打断她的话:“你什么?我们不问你不查你, 你就不自杀了?林雪英, 做错了事就得承认, 真以为这样推三阻四就能蒙混过关吗?”
林雪英鼻子里哼了一声,好像很不服气。
顾平安说:“能这样威胁人,肯定不会再自杀了,那就说说你跟余巧的事吧。方同福的儿子方小顺说你经常在学校门口拦着他,让他欺负余巧,有这事吗?”
“我只是好心啊,余巧那丫头被她爸惯坏了,你没见她是怎么指着她爸骂的,她确实不适合当后妈。”
“她适不适合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余大力……”
顾平安马上打断她的话,冷笑道,“你可不要说是余大力让你这么做的,那天晚上我们跟他聊了很久!”
其实那天晚上,余大力根本就没提他还有个女儿,更没提到林雪英和袁旬两母子,可对方并不知情。
林雪英显然想把所有事都推到死人身上,顾平安不想给她这个机会,只能抢占先机。
果然林雪英愣住,“老余跟你们提我了?”
黎旭道:“你不用管余大力跟我们说了什么,说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顾平安马上道:“对呀,我们倒是要听听,你还会撒多少谎?”
林雪英一时不敢开口。
顾平安又问:“你除了撺掇方小顺欺负余巧,有没有再反过来找余巧,鼓动她把方同福的孩子送走。”
“我还没那么龌龊!”
顾平安笑起来:“你还知道你做的事龌龊啊。也许你没有劝余巧把孩子送走,但你可能用另一种方式来劝她,比如跟她说做后妈有多憋屈多难做,你会劝她别当后妈,跟方同福在一起不如跟你儿子结婚。”
林雪英皱眉,怒道:“你别猜了,我不可能这么说!我儿子不喜欢她,我也不喜欢她,十七八岁就跟人在外边同居,还怀上了孩子,我家再不济,也不可能让这样的儿媳妇进家门。”
黎旭道:“那你为什么处心积虑地搞砸余巧的婚事?还撒谎说认识方小顺的母亲?”
“我就是看余巧年纪轻轻要跟一个三十多岁的三婚男结婚,觉得很可惜。我也没有特意去找方小顺,就是路过门口,正好碰见他。那孩子长得很讨喜,嘴又甜。而且是他自己很苦恼,不想有后妈,我就指点了他几句。我也没说认识他妈,我只说他妈肯定是个温柔的好女人,他就以为我认识她。”
林雪英说完,无奈道:“警察同志,是我多管闲事,但这也不犯法吧。”
顾平安说:“所以你是心疼余巧和方小顺,才会帮着方小顺把后妈赶走,跟余大力关系并不大?”
“怎么关系不大?我不只帮了方小顺,也帮了余巧,帮了余巧就是帮了老余,反正他们两家不合适。再说就算我给方小胜出谋划策了。余巧和方同福如果感情深的话,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儿就分手呀!还是他们自己过不下去,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林雪英对被她哄骗的人一丝歉意都没有,还觉得自己是在助人为乐,甚至当着警察的面,她都说自己不是棒打鸳鸯,而是为了让两家人有更好的选择。
顾平安见她自杀,还以为她心里很脆弱,没想到如此厚颜无耻,还能把自己做的坏事自圆其说,看她那样子好像连她自己都信了。
怎么说呢,这阿姨还不如街上拍着大腿一屁股坐地上开骂的大爷大妈敞亮。
黎旭问她:“你最后一次见余巧是什么时候?”
林雪英说:“我也记不清了,反正街上来回就是那点人,碰见余巧的机会挺多的。有时候碰见了就说句话,有时候点个头。后来她不知道怎么老是绕着我走,可能是怕她爸非要把她说给我儿子吧。其实我们母子俩都没看上她,倒真不用躲着我。”
顾平安问:“那你最后一次跟她见面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林雪英摇头,“这都多少年了呀,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不可能都记着。再说我也没跟她说过两句话,见面最多问问她爸好不好。不管怎么说,他爸是我家小旬爸的好朋友。”
“你丈夫和余大力是怎么认识的?”顾平安问。
“我也不知道,我跟他结婚时,他跟余大力就是好朋友。”
顾平安他们其实知道的并不多,可问的也不多,林雪英和袁旬很奇怪,可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跟杀人案有关系。
“既然你跟余巧的失踪没有关系,为什么我们第一次找到你家时,你那么紧张,还不肯说出实情?”
林雪英无奈道:“我知道我当时做的事有些不妥,可能我没什么朋友,也没有工作,就爱管个闲事。再说我也不觉得自己是在管闲事,虽然我不认识方小顺他妈,但我觉得跟这孩子很投缘,余巧又是老余的女儿,我觉得我拆散这桩婚事,是在帮他们远离麻烦,是在做好事。”
她说着又叹气:“我也知道大家是怎么看我,总有人说我家是挖坟掘墓的,还说我坐过牢,肯定跟孩子爸一起去挖过坟,还说我家现在还有各种古董金条,比地主婆还富裕。你说本来我家名声就不好,我干嘛要把好几年前的小事,说出来给自己找麻烦呢?”
她每次回答好像都合情合理,但顾平安知道,她装病不肯接受审讯时,就已经在心里打好草稿了,她这些话都不可信。
可林雪英多余的不肯说了,“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这样追着问。”
顾平安笑道:“我也不明白了,你什么也没干,为什么心虚到吃老鼠药呢?你不是说还想等着看你儿子结婚生子吗?只因为我们上了一次门,问了一些问题,你就不想活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林雪英冷冷道:“请问这位警官叫什么名字?警号能告诉我吗?下次我寻死时一定会留封遗书,把你的大名写上,让你们领导看看,就是你把我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