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高怀瑜伸手去摸他锁骨,上次被他咬了一口的地方伤疤早就消退了,触感只余光滑。
“怎么了?”元熙见他若有所思,不禁开口一问。
高怀瑜轻轻道:“臣在想……上次臣咬过这里。”
他刚刚中毒醒来恢复记忆,看着想念了八年的人,情难自禁。
他何止想在这里咬一口,他想细细地咬遍这个人的脖颈,还想让别人都知道是他咬的。
“陛下说臣中毒未愈……臣如今已好了。”高怀瑜小心地暗示。
“嗯,好。”元熙被他蹭着颈肩,有些舒坦。
高怀瑜觉得他故意装听不懂,有点生气,道:“臣以为陛下会……幸臣。”
“你真是……”元熙倏然张开眼睛。
肖想了那么久的人,说他以为你会怎么怎么,分明是撒娇嗔怪,分明是请求你对他怎么怎么。
元熙这才发觉,明明雨夜寒凉,两人却已出了一身热汗。
君臣两人秉烛夜谈,细细交流了一番各自领兵打仗的心得。
元熙比较喜欢引蛇出洞暗设伏兵,待将敌军牢牢掌握,抓准时机发动猛攻。高怀瑜则更喜欢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迷惑敌军,一击必杀。
……
元熙擦干净指间,随手将沾水湿了的帕子丢进痰盂。再躺回去时神清气爽,不用睡完下半夜都很精神了。
临睡前被乌环可汗和他大哥的事气得心烦,这会儿心情无比舒畅。
哼,什么朕爱慕大哥爱慕高珩爱而不得因爱生恨,对方还看不上朕对朕只有恨让朕后悔终生。
朕爱的人就在身边,又甜又香,可爱得很,从来不会让朕烦心。
元熙垂眸注视着高怀瑜,心间甜蜜,嘴角上扬。
高怀瑜缩在被窝里,论兵谈道略逊一筹觉得没脸见人。听到人已经躺回来了,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元熙这个狗皇帝还不放过他,故意逮着他欺负,故作惊奇道:“高卿这是怎么了?”
高怀瑜气得声调都变了:“陛下明知故问。”
元熙挑眉:“哦,风流如清河王,怎么这般羞涩腼腆?”
高怀瑜诧异:“啊?”
他刚疑惑完,就反应过来了。
皇帝似乎是突然从地下翻出来一坛陈年老醋。
高、璋!
元熙捏住他下巴,微眯的眸中神光仿佛虎狼:“卿不是风流美名传遍建平城么?嗯,清河王?”
高怀瑜:“……”
果然是他……高璋你一天到晚瞎说什么东西,等死吧!等我回去不把你捶到吐血!
他都快忘了这事了,怎么皇帝还记着!
皇帝不仅记着那本《清河王集》,还记得十分清楚,能全书背诵的那种清楚。
只见元熙望着他,悠悠吟诵道:“面绯耳绛,满杯金液相来往,横波眼中轻漾。旧曲平平,总是无心赏。”
高怀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香袖拥怀春意荡,羞含檀口衣微敞,绣床纱帐翻红浪。咬烂樱桃,笑语人相望……”元熙低头含住他嘴唇,浅吻片刻,“卿如此知情识趣,怎不让朕见识见识?”
“臣……都是随意胡诌……”
现在说那些诗词不是自己写的还来得及吗?
“胡诌的?如此香艳鲜活的词句……朕一直很好奇,卿是如何同花魁调情,才写出这种诗词来的?”
高怀瑜:“……”
他没法再扯谎说自己没有了。
其实他并不是什么清纯腼腆啥也不懂的毛头小子,他什么都懂,只不过没什么实际经验。
当年他写的这些艳情诗词,也并非胡诌,其实都是根据当时情景而作。他请了花魁到府上,确实跟人家调过情。那时候他可大胆了,人家花魁都被他调戏得脸红。
但是做戏和面对心上人终究是不同的,他对上元熙就不敢了。心里想的那些,他都不敢。
要是敢,哪里会等到现在。
元熙掀开了被子,缓缓吟道:“枕畔新融雪……春波浸绛痕。”
高怀瑜捂起耳朵不想听,偏过头去也不敢看人目光。正逃避时被他抓住了足踝,瞬间感觉脚上骨头都酥了。
“柔荑撷锦羽……”元熙轻轻揉着他的脚,心想的确挺像一弯月亮的,“朔月踏香尘。”
高怀瑜已经被他言语和动作的双重攻击打得浑身无力,本以为他不再念下去,是快要放过自己了。
没想到他换了一首……
脚心上突地被人手指轻轻揉了两下,又麻又痒的感觉瞬间让高怀瑜整只腿都跟着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