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力道很小,没有砸破,却成功让人吃疼,男人的酒因为疼痛醒了半分,他伸出手攥住女人的头发,将人拖进了一个房间里面,然后将房间从外面锁上,边摸着头边骂道:“该死的。”
不堪入耳的话骂了半天,男人回过身想要继续到桌子边喝酒,脚下却踩到了一个啤酒瓶,噗通一下,后脑勺着地,男人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时间没过一会,喝酒呕吐物从喉咙管涌上,昏迷中的男人没有清醒,那呕吐物灌满他的口鼻,堵住了呼吸道。
身体在面临死亡的时刻发出抽搐的惊动,男人依旧没有清醒过来,他的呼吸渐渐微弱下去。
一墙之隔的屋内,小丑站在一旁,他看着女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将扔在地上的脏衣服团成一团抱在怀中晃悠,像哄孩子一样轻哄着。
她已经疯了。
女人眼睛浑浊,她没有开灯,把怀中的脏衣服当成孩子一样哄,而在她身旁的小鬼小心的靠近着,最后试探着躺进女人的怀里。
随着女人晃荡的动作,小鬼开心的发出咦咦呜呜的声音,此情此景,若忽略眼前这诡异的场面,倒正像一个母亲在哄着襁褓中的婴儿。
可惨死的婴儿依旧还对着母体持有亲近和依赖吗?
在小丑冷冷的眼眸中,那躺在女人怀里安静的小鬼撕扯着嘴角露出笑容,尖利的牙齿露了出来,然后猛的朝着女人啃噬过去。
咀嚼的声音传来,小鬼吃掉了母体。
死去的婴儿因为惨死而成为了怨鬼,它从母体孕育而出,本身对着“母亲”有着亲近之感,可它已经不是小孩了,它是恶鬼,是怪物,属于怪物的亲近与爱意,就是吃掉自己所爱的人,与之融为一体。
那是怪物最为纯粹的爱意。
闹剧结束,小丑没有兴趣看小鬼进食的画面,它离开了这片居民楼小区,朝着公寓的方向走去。
路灯伫立在两旁,脚下的道路一片明亮,马路上时不时有着几辆汽车驶过,在无声寂静的夜晚里面。
看见了被抛弃在巷道的小鬼,小丑想到了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他是许家的养子,被领养之前住在福利院中,而福利院的孩子大多数也是被抛弃了的,只不过它比那小鬼幸运得多,至少没有暴尸荒野,但好像也没有幸运到哪去。
它们都是被扔掉的存在。
人世间的亲情它从来没有感受过,小丑是许汜时,感受到的更多的是来自同类的恶意,是人类藏在内心不见天日的丑恶,撕开表面那层外皮,里面是肮脏可怖的深渊。
时间一久,它只记得那一张张丑陋狰狞的面孔,也不记得自己死去时候的模样了。
远离那老旧的居民区,那空气之中洗不掉的腐臭味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草木花香的味道。
那些光团栖在树下和小路旁边,察觉到小丑的气息一瞬间一哄而散,显然没有忘记刚才的吓唬。
因为出去一趟身上沾了灰尘,小丑回到屋子里第一件事情就是重新洗了个澡,它将头发擦干之后,没有回到客房里面,而是穿过房门,来到了祁时的床边。
凌晨的时间,祁时已经睡熟了,这一下再也没有任何阻碍,小丑躺下身,将祁时抱在怀中。
不是空荡荡的房间,怀里被填满,冰冷的皮肤开始渐渐回温。
夜色一安静,冷香淡淡,白天那藏在骨头缝里面的食欲又悄然勾了出来。
小丑突然想到了在小巷子里面看到的那一幕。
鬼事神差的,小丑缓缓低下头靠近怀中的人类,两张唇瓣相触,触及到的是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温暖,人类的唇瓣柔软的让小丑呼吸微滞。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面暗色滚滚,在夜色的遮挡下,小丑克制的离开,又不受控制的落下密密麻麻的啄吻。
一下又一下。
最后,害怕将青年吵醒的小丑最终还是收敛了动作,小心翼翼的将祁时抱了满怀,克制着想要将对方吞吃入腹的冲动,小丑缩在了人类的颈窝边,闻着对方身上的冷香。
是它的,是绝不会将它抛弃的人类。
只能是它的…
怪物没有克制,它们从诞生的那一刻骨子里就被刻上了占有。
血色糖果
陆氏集团所购的地皮出了一件大事,市区北面待拆迁的居民楼死了人,据说死像十分凄惨,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作乱。
负责人忙的焦头烂额,如今陆氏的代理董事长陆参闻言拖着还未好全的伤去到现场处理。
破旧冷清的居民楼只剩下零星几家人还没有搬走,往日清冷的小区今日却十分热闹,警察在外面围了一圈警戒线,乌压压的人伸长脖子朝着里面看。
只不过出事的楼层是在五楼,就算人们脖子探的再长,也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情况。
“唉唉唉,听说了没,有人在前几天晚上听见了王大壮家女人的尖叫声,那叫一个凄惨,尖的跟猫叫似的。”
混杂在人群中的,有一些是前阵子刚搬离居民楼的,在老小区住了几十年,哪一层住着哪一家人户,姓甚名谁都是差不多摸熟了的,是以知道如今出事的这家人。
有人闷声回着另一个人的话:“这有什么稀奇的,王家那厮是个混账,喝醉酒了就喜欢打人。”
“唉,真是造孽啊!”
“对了,听说那王大壮是喝酒喝死了的?”
谈及隐晦的事,人们的声音都小了一点:“好像是的,听说是上门催债的人来敲门,敲门不应以为人藏在了屋里面,硬生生把门破开才发现死了人,这夏天天气热,尸体都臭了。”
再有人问:“那王大壮的媳妇呢?跑了?”
“这才是奇怪的事。”明明头顶上顶着大太阳,说话的人搓了搓胳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