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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飞琼发出几阵沉重的呼气声,抬起马蹄往来时的方向走了几步。
“让我回去?”赵瑾看了它一眼,喃喃自语道:“也是,总归是躲不过的,回去就回去。”
赵瑾回来之后不久,跟在后面的探子也回来复命。秦惜珩坐于屏风内侧听完汇报,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
“知道了。”她让人先下去,一个人坐了会儿后,喊来双临吩咐道:“去给太子哥哥递一句话,就说,我此次有意随怀玉同去梁州,让他派人去户部催催,把剑西的军饷赶紧拨出来。还有剑西去年新增的兵,也让他去问问舅舅,政事堂处事何时变得这么慢了。”
双临领命就去,屋子重新归于平静,秦惜珩盯着墙上的合欢花灯发呆许久,等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来了府后的马房。
赵瑾背身站在马厩前,高高地挽着袖子梳洗着飞琼的鬃毛,又把自己的脸贴上马脖子,对它说话:“今天没尽兴是不是?实话说,我也没尽兴。等回梁州吧,回了梁州,你想在黑山头跑多久都行。”
飞琼嘶鸣几声,像是在做回应,赵瑾拍拍它的头,笑中浮着满满的无奈,自言自语起来:“别说是你,我也想回梁州了。邑京繁华又怎样,人多跑不成马,话也不能随便乱说。东寰猎场是大,可咱们也去不得。梁州多好啊,那边的天是蓝的,没有尽头,地也是广的,我带着你跑多久都行。”
秦惜珩贴在墙后,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她看着那个瘦长的人影在马槽中加满了草料,顺势用手背擦了擦头上的汗,又对飞琼说道:“我待会儿就以梁州军务需要处理为由,把辞京的折子递进宫去,最多三日,三日之后,咱们就能回梁州了。”
秦惜珩心中一窒,靠在墙上愣愣地不知出了多久的神,等到反应过来,赵瑾早就不在那里了。
不知为何,她心中忽地发慌,脚下毫不犹豫地就往含章院走。这一路似飞奔一般,等到赵瑾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眼前,她才长长地缓下一口气来。
赵瑾正在写辞京的奏章,突然这么看到她,心中便是忏愧和不安,但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笔,迎过来问道:“公主怎么来了?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她转身要去倒水,秦惜珩却从后面抱住了她。
赵瑾的心臟在这短暂的瞬间里滞慢了好几拍,呼吸骤然屏住。
那夜之后,秦惜珩再也没有来过含章院,也没有叫任何下人过来传话问候。两人冷了这么几天,赵瑾还被关在公主府不许外出,就在她一筹莫展时,就出了仪安公主上殿舌战群臣的事情。
秦惜珩道:“你不去找我,我隻好来找你了。”
赵瑾面对她这样直白的话语,从来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当下又木讷地缩了缩手指。
秦惜珩放开她,转到她面前道:“早先就说要带你去清荷园,你今日有空吗?”
赵瑾觉得奇怪,“公主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秦惜珩不与她拐弯,直言道:“我想去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