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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戒尺在这学堂内可曾被使用过?我看是没有罢。今日我韩某人便是第一个用它的!”说罢将戒尺往一旁赵佶的桌案之上狠狠一拍,“啪”的一生脆响,戒尺霎时断做两半。赵佶的黄花梨桌案都被拍出一个深深的尺痕来,崩断的那一节飞到了牖窗之上,嵌入了纱窗之中。
堂内霎时鸦雀无声,所有人无比震惊地望着韩嘉彦,还有那断成了两半的戒尺,心悸难平。赵佶面色再度由红转白,倏无血色。不仅是他,全学堂的学子都被吓得噤若寒蝉。
廊外的小桃滢被内里的声响惊呆了,抬头一望,见自己头顶的纱窗上,半截戒尺扎在上面,她一时害怕,可随即双眼发亮,又兴奋起来。
姐夫……太厉害啦!
韩嘉彦松开了在她掌下瑟瑟发抖的赵似,负手拿着那一半戒尺,慢悠悠地走回了教案之后。她指了指孔子像,道:
“韩某九岁入学第一天,就学会了甚么叫做尊师重道。
“我不知道此前你们是否学过这个,想必只要是儒门出来的师傅,都不会忘了要教这个。你们的父亲、兄长,也必定都学过这个道理。所以韩某不害怕告状,你们回去尽可告诉你们的父兄韩某今日做了甚么,如果他们要来找我,我一律奉陪。
“诸位公卿子弟,我大宋是以甚么立国,你们可还记得?尊崇文教,首先就要懂得尊师重道,但我想你们恐怕将这四个字完全忘在了脑后。今日第一堂课,便是帮你们回忆回忆这四个字,不熟悉没关系,接下来你们会越发懂得这四个字的含义。”
她面上的笑容已然消失,冷着脸望着堂下众人,淡淡道:
“抄写,事不过三,我不会再说第四遍。”
“唰唰唰”,堂下传来了密集的翻纸之声,再无人敢反抗,各个小脸煞白。这些无法无天的皇孙公子,是生平第一次被一个教书师傅身上的威严气息彻底震慑到了。
自二月初六韩嘉彦第一天上课已过去两日,她逐渐过上了稳定规律的生活。
每日从长公主寝室晨起,悄声洗漱避免打扰还在熟睡之中的赵樱泓。
简单用完朝食,便至资善堂报道,或上课、或当值,至午间用午膳,偶能与官家一道用。
午后官家必定会来,于她在公房偏厅内饮茶闲聊,约莫两刻钟后,官家便会起身往讲筵所听讲,韩嘉彦则会将未做完的事务处理完毕,接着离宫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