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这句话话音落下,季时景抵着她身体的那只手才猛然松开,几乎是与此同时,宁挽霁就扑进了他的怀中。
许是因为喝多了,宁挽霁整个人都变得比平时娇气了不少,也或许她是真的难受,她搂住季时景的腰,毛绒绒的头发在他怀里钻来钻去,听他开口道:“我带你上去睡觉。”
“可是我胃很疼。”宁挽霁接着开口道,又扯了扯他的袖子:“上不去,要不你抱我上楼好不好?”
明明知道她此时此刻只不过是借着酒劲,等过了酒劲或许就会将今夜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当做从未发生过,可此时此刻,他却没办法再让自己选择拒绝她。
季时景垂眸,接着轻声道:“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你找胃药。”
可是听到他这句话,宁挽霁摇了摇头,接着道:“学长别走,我不想一个人留下来,除了你,我都不熟。”
他的手再次被她拉住,这回他无法动弹,不是走不了,只是因为下意识的无法拒绝她,季时景本来想等她缓一缓再和她一起上楼,但现在这样,也没有办法。
宁挽霁还勾着他的脖颈,无奈之下,季时景只得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从花园里走回别墅,他刚一进门准备上楼,一旁的季玄策刚好看到这一幕,轻声笑了笑,接着和苏妤开口道:“年轻人的感情就是好。”
宁挽霁正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季时景看了一眼季玄策道:“爷爷,她喝多了,我先送她回房间,就不陪您了,对了,妈,家里有养胃的药吗?给我送上来一点。”
苏妤点点头接着道:“我等下让张妈给你们送到房间去。”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季时景任由她接着环绕住自己的脖颈,一步步的走上楼梯,走到他的房间。
季时景很少会回家住,但他少年时住的房间,家里一直为他留着,很宽阔,也是简明的黑白色调。
他没开灯,本想把宁挽霁放到床上,就起身去拿药,却没想到,他刚刚将小姑娘放到床上,察觉到他要离去的想法,宁挽霁直直地扯住他的手,将他扑倒在床上。
一个薄如蝉翼的吻落在他的唇角。
暧昧
季时景没意识到她突如其来的举动,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唇瓣紧紧贴合在一起。
他下意识是脱身而起, 平素的教养告诉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回应她的亲吻,季时景也没有乘人之危的习惯,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一个喝醉了的酒鬼计较。
但就是在他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 季时景感觉到宁挽霁又再次揽住了他的脖颈, 迫使他再度低下头去,像小猫一样伸出舌尖去描绘他的唇形。
她好像并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醉酒的人通常力气都比较大,季时景一时间无法挣脱开来, 只得任由她的舌尖探索进他的唇瓣,宁挽霁显然不会亲吻, 凌乱的吻住他的薄唇, 几乎可以说是啃咬的方式。
坐怀不乱是柳下惠,很明显, 季时景不会把自己划分到柳下惠的范畴,他眸色幽深, 面对宁挽霁这样不知好歹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 他扣住她的后脖颈,把她腰身揽在怀里, 唇齿纠缠之间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掠夺走她肺部几乎所有的空气。
暧昧逐渐升温,黑暗中无法看清彼此的面庞,却让感官变得更加清晰,微弱的火苗起初只有一点, 很快就以燎原的姿态席卷到两个人的身上。
衣物摩挲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直到房门被敲响的时候, 季时景的脑子方才回过神来。
“小少爷, 少夫人的醒酒药和胃药我已经拿过来了,您睡了吗?”
听见张妈的声音,季时景这才把面前人环住他脖颈的手松开,声音低哑道:“没有,稍等一下,我马上过来拿。”
宁挽霁显然是感觉抱着舒服不肯撒手,季时景的眼神不复清明,只得摩挲她的头发像哄孩子一样的低声开口道:“放开,这样抱着很累。我等下就回来。”
他的手很软也很温暖,宁挽霁本不想放手,但听到他这样极具安抚性的话语之后,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接着乖乖放开了手,季时景将她侧坐起来,倚靠着床头,接着开口道:“先把胃药吃了,醒酒汤喝了,不然明早起来会头疼。”
把话都交代清楚了,季时景才从床边起身离开,到房门口,将门打开,从张妈手中接过醒酒汤和胃药还有温开水,淡声道:“麻烦您了,这么晚该让您休息了,还要您上来给我送药。”
“小少爷都是哪里的话。”张萍笑了笑,接着道:“只要您需要,什么时候我都得来,您不必如此客气,少夫人今天好像喝得有点多。”
季时景领口微开,脖颈处是被吻出的吻痕,他白衬衫的领口边缘还印有淡淡的红色,本来干净的衣服上褶皱变得多了起来,他一向有洁癖,不会让自己看起来这样糟糕,今晚却不甚相同。
他眸色淡淡,神情平和,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反常而恼怒,张萍朝里看了看,能听得到女孩子平稳的呼吸声,接着轻声笑着:“少夫人今晚喝多了,怕是在缠着您闹。”
张萍在季家做事很多年,算得上是季家的老人,也是看着季时景长大的,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平素对自己的打理十分在意,如果是之前的他,大概会去立刻换下衣服整理仪表,但他现在没有,刚才季时景抱着宁挽霁上楼的情况她也看到了。
不得不说,这位性情淡漠的小少爷对这位少夫人的确很用心。
季时景轻垂眉睫,接着道:“没什么,习惯了,她确实不太安静。”
语气很淡,却能听出来一丝宠溺的意味在其中,毕竟他从未对其他人习惯过。
*
送走张萍之后,季时景将房门关上,宁挽霁还是迷迷糊糊的坐在那里,看得出来,她的神智还不甚清醒,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季时景记得她的习惯,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的眼睛会十分不适应光源,因此,他只在床头打了一盏阅读灯,侧坐在她身前,帮她遮挡去大半的光源。
他把胃药递到她唇边,又将温开水喂了进去,意识迷糊的时候,宁挽霁皱了皱眉,扯了扯他的袖子道:“不要喝醒酒汤好不好,醒酒汤一点也不好喝。”
“不行。”季时景声音很淡,斩钉截铁,却无奈地几乎有些想笑,他很少会笑,但这个时候很容易被喝醉了的宁挽霁给气的发笑。
她当这是什么?又不是好喝的饮料,醒酒汤本来就没那么好喝,如果不是她非喝那么多白兰地,也沦落不到如今要喝醒酒汤的地步,瞧她这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恐怕会觉得被迫害的人是她自己。
“好吧。”宁挽霁用手勾了勾他的小指头,接着一本正经的开口道:“那你要喂我喝,我还想吃甘草杏。”
“……”空气中一阵沉默,季时景只得低声道:“我房间没有这种东西。”
“怎么没有?”小姑娘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接着道:“我在你屋子里看到了。”
这东西季时景自己都快忘记了,宁挽霁说看到他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本来这种果脯他自己是不会吃的,但是在上次出门,随便进了一家便利店,恰好碰到有这种果脯,鬼使神差的,他就选择拿了一包去结账,结完帐了就放在他的房间里,没有再管过,也不知道宁挽霁到底是在哪里寻到的这东西。
放的时间有些太久,他自己也不清楚会不会过期,但现在和喝酒的人显然不能讲道理,他只能选择稳住局面。
季时景无奈的垂下眼帘,接着道:“好。你先把药喝了,喝完我喂你吃。”
像极了哄孩子,季时景没带过孩子,不知道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想起来,约莫两个人此时此刻的状态也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