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
贺亭抒住到别墅以后,每天都躺在花园的长椅上逗绵绵。
亚成年的虎体型已经十分健硕,作为一只合格的老虎,绵绵不仅会撒娇蹭人,还会躺在地上任由她摸着肚皮。芜茵从医院回来时,花园里正好传来一声虎啸。她闻声走过去,绵绵已经闭紧了嘴巴,趴在了长椅的下方。
贺亭抒最近却是很少抽烟,光脚坐在长椅上,肩上的吊带松松滑到了小臂上。她和贺知延的长相过分的相似,只是作为女人更加明艳动人。她远远看到芜茵走过来,脚尖点了点绵绵的头:“去,到那边儿玩。”
芜茵害怕体型过大的动物,虽然绵绵很听话,但到底是猛兽。见绵绵甩着尾巴离开,她才坐到了贺亭抒身旁,将果汁递给了她:“亭抒,胡萝卜汁。”
贺亭抒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眉毛皱成一团:“贺知延想害死我直说,明明知道我讨厌胡萝卜。”
芜茵没忍住笑了一声:“胡萝卜明目。”
“说起这个,我想起小时候发生过一件事。我暑假从香港回平江,阿姨做的菜里面有胡萝卜。我知道贺知延也不喜欢吃这个,就趁他还没来把所有的胡萝卜都挑到他碗里,然后说是我妈特意给他盛的,”贺亭抒语气蓦然轻快了一些,“贺知延当然只能全都吃了,结果你猜他有多记仇?他特地搞来一只很丑的胡萝卜娃娃塞到了我的床上,我掀开被子差点被丑晕了——那个娃娃真是丑的可怕。不过我马上反击,他小时候很讨厌光滑的物体,就像鸡蛋之类的东西,我马上搞来一个鸡蛋形状的玩偶塞到他床头,比那只胡萝卜更丑——”
芜茵被她的描述逗得直笑,看他们两个势同水火,原来小时候这么亲近。她正欲补充一句自己的评价,贺亭抒的语气已经平静下来。她仰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做了一个结束的手势:“不过后来,他好像选择站在了我妈那边。其实这也正常,集团最后总要交给他。我妈也不见得就爱贺知延,唯一令人感到安慰的就是她不爱任何人,她早就冻了卵子,孩子总归可以再生。”
芜茵不知该作何回应,她静静地看着贺亭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茵茵,我说过我生日那天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密,”贺亭抒声音忽然一轻,“只不过你需要知道。”
芜茵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瞬间捏了起来。她紧抿着唇,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似乎在颤抖,她好像有种莫名的预感,能感觉到她说的秘密究竟关于谁。
“第一点是纪珩出事以前,他是负责调查白鹤山项目的警察之一,我们认识,只不过他当时用了化名。他曾经拜托过我,如果有一天能够帮你,就尽可能地帮你,”贺亭抒呼吸一颤,轻轻吸了一口气,“第二点是,那辆出事的大巴是被一辆卡车撞下山崖的,大巴车的刹车和油门都被提前动过手脚。大巴摔下山崖,就这样出了事。”
贺亭抒反握住她的手,声音里仿佛掺了沙子,磨出血一般沙哑。
“安排这些的人叫杭路,他一直在为我妈做事。”
“纪珩是我妈妈害死的。”
“她还害死了一个人,这个人叫纪之明,是我们的家庭心理医生,是你的好朋友纪衡的叔叔。杭路的人将他撞死以后,把他的尸体扔进了水泥里——因为一直没有完善的证据,他的案子始终没破。但是我这里有他被害当天的监控录像,你告诉赵聿时,我这里的证据可以提供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