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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姚初九,在得知了她的死讯后,从长阶上跌落下去。疲惫、饥饿、寒冷、痛楚交织在一起,要了她的命。可她并不知自己已死,她心里仍隻念着那扇没能进去的门,和那个呼唤了千万遍的名字。
于是,当阴差来捉她时,她不顾一切地拚命逃离。当阴差抛出绳索想要套住她的魂魄时,她的魂魄生生地裂为了两半——
她要找一个人,将这一切,问个清楚!
“方棠……”
她成了一缕残魂。她的一部分魂魄,被阴差带走投胎转世,另一部分魂魄则留在世间,守着那执念,在平隐庵里等待着自己的答案。
“师父,”平隐庵外,一个小道士看着那血流成河的山林,问道,“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直接用阴魂续命。用活人换魂,太麻烦了。”
老道士摇了摇头:“乔儿,你的想法很好。但为师,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一老一少两个道士说着,一同离开了这孤山。
“你们,当真可以救我的女儿?”厢房外,严夫人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句。
癸娘点了点头:“可以。”
“那便请进吧。”严夫人说着,让出了一条路。只要能救她的女儿,她什么法子都愿意一试。
“你拿定主意了吗?”门前,崔灵仪低声问着一旁的空气,像是旁边有人一般。
姚初九望着厢房里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儿,木然答道:“我已得到了答案,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话音落下,却听这厢房里传来了小姑娘的一声不甚清楚的梦呓。“方棠……”她说。
原来不是糖。崔灵仪心想。
姚初九神情依旧木然,可眼泪却止不住地掉了出来。“我一点都不了解她,”她说,“如今,是该放下了。”
她说着,看了看崔灵仪和癸娘,略施一礼,便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那扇门。厢房里登时爆发出小姑娘的哭声,她哭得很有力,如同一个新生的婴儿。
“惠儿!”严夫人叫了一声,奔进了门中。
癸娘看着这情形,忍不住叹了口气。“如何?”崔灵仪忙问。
“我方才,卜算了一下方棠的去处,”癸娘说,“真是……孽缘。”
桥边,方棠立在桥头,痴痴地望着远方。
“姑娘,”桥上的美艳女子舀了一碗汤,“还不来喝汤么?都一百多年了。”
“我要等人。”方棠说。
“唉,痴儿,”女子无奈叹息,“便让我点拨你两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