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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的门轴响声惊动了屋子里的人,胤礽本来背手欣赏第三个兵将的佩刀,连忙扭过头来一瞧,见身着太子嫔品级服饰的程婉蕴站在那儿,不由欣喜万分:“阿婉你到了?路上如何,可有累着,快进来——何保忠,倒茶!”
屋子里聚了一团的官兵连忙跪下行礼匆匆退了回去,胤礽还有心情跟打头的总兵拍了拍肩:“我家女人孩子来了,不得空招待你们了,回头得了空再过来喝两杯酒。”
那总兵红光满面地躬身道:“谢太子爷!”激动得出门时还差点绊了脚。
胤礽上前迎程婉蕴,快走到面前才发觉他的阿婉面色不虞地盯着他瞧,一言不发。
他走过来的脚步都心虚地轻了,他再次看向打扮得很隆重的阿婉,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们在张家口行宫,骤然听闻他被禁足于绮望楼,两边断了联系,她便只能像那狐假虎威、虚张声势的小狐狸,骤然没了依靠,便扯起自己的品级大衣裳,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来,好让人家不敢小瞧、怠慢东宫,只是这一路上定然是煎熬万分的。
他心里不由愧疚万分,但事发突然,他自己也是揣测着圣意苦中作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阿婉,四目相对,胤礽只能讨好地去拉她的手。
何保忠从后头端茶盘过来都不由蹑手蹑脚了起来。
太子嫔娘娘生气起来的确可怕。
主仆两人那狗狗祟祟看她脸色的模样让程婉蕴的气又消了,便瞪了太子爷一眼便携了他的手进了太子爷起居的西梢间,捡了椅子两人挨着坐下。
何保忠连忙将茶与点心搁在圆桌上,就退出去关上了门让主子好好说话。
程婉蕴仔仔细细将太子爷的脸看了又看,眼尖地发现了他又清减了几分,知道他是病没好全,又遇着这样的事耗费心神导致的,叹着气道:“家里的事你都不必担心,孩子们各个都好,额林珠照顾妹妹,人都懂事了不少,弘暄、弘晳受了点惊吓,但也能立起来,我们唯一不好的,便是都担心着你,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你好歹跟我说个准话。”
说着说着竟然生了几分泪意,程婉蕴连忙低下头去。
关上门来,胤礽强装出来的自在镇定总算褪去了几分,他将阿婉拉到怀里轻轻拍着背,人总是这样,没人安慰还好,一旦有了依靠就会再也忍不住委屈,程婉蕴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陷入了熟悉的怀抱,闻到太子爷身上那令人安心的味道,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我没事,皇阿玛不曾亏待了我,虽然出不去,但这几日在绮望楼里好吃好喝,还能下楼和这群官兵们打打布库、比划比划,这么多年我就没这样清闲过,如今身上一点差事也没有,倒像休了长假似的,除了牵挂你们,我没有什么不好的。至于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