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沈云溪很是失落,却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什么。”
是他想多了,小白为了给他争取逃命的机会自爆妖丹,早就尸骨无存了。
就算侥幸存活,也不可能从大长老、魔尊和鬼王手中逃脱。
怎么会好端端出现在自己面前?
更何况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表明了大白虎并不认识自己,它只是单纯跟小白有相同的毛色和瞳色,性格也有些相似。
沈云溪垂眸,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瘟神,怎么对他好的人和兽都没有好下场?
如果真的是这样,大白虎会不会也被他害死?
想到这个可能,沈云溪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直冲天灵盖,心脏也一抽一抽地疼。
就在这时,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落到他手背上。
沈云溪下意识看过去,是大白虎雪白蓬松的毛毛爪。
他目光顺着爪爪往上,对上了大白虎关切的眸子。
沈云溪心里一软,声音也柔和了许多,“我没事,就是想到曾经被我牵连的朋友,有点难过。”
大白虎听到这话,立刻明白了沈云溪之前为什么说遇到危险不要管他,先保全自己。
在战场上,经常有战士为了保护队友牺牲,被保护的往往会陷入自责之中。
从前遇到这种事,大白虎都是直接把人提溜到训练场上直接揍一顿,然后就好了。
可这个法子却不能用在沈云溪身上。
先不提少年如今重伤未愈,就说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怕是连它一掌都扛不住。
更何况大白虎也着实下不了手。
它沉思片刻,想到沈云溪似乎特别喜欢自己的毛毛,右爪爪垫在左爪爪背上蹭了蹭,确定上面没有灰尘,这才递过去。
沈云溪被它这可爱的举动暖到,他抱住大白虎的胳膊,将脸埋进那软乎乎的毛毛里面,深深地吸了一口,顿时觉得自己被治愈了。
大白虎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变成飞机耳的形状,尾巴也环住jiojio,却舍不得推开少年。
沈云溪蹭了好一会儿,心情总算好了些。
可看着几乎是成年版小白虎的大白虎,还是难免有些惆怅。
沈云溪清楚大白虎的性子,就算强迫对方答应,可真正遇到危险,这大家伙肯定还是会护在自己身前。
要真有那么一天,他绝对跑得远远的,尽自己最大努力不连累它。
沈云溪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脸上又扬起灿烂的笑容,声音也变得活力满满,“好啦,我没事了,去忙你的吧。”
大白虎能瞧出来沈云溪清浅笑容底下的忧伤,却不忍心戳破,便佯装不知,点点头,出去了。
沈云溪看着它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拍拍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他有些无聊,瞥见身下的干草,灵机一动,拿起几根试着编东西。
刚开始还有些生疏,不过沈云溪很快就找到手感,没一会儿,一只草鞋就做好了。
他嘴角轻翘,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从前为了躲大长老、魔尊和鬼王,沈云溪去过无数地方,身份也是五花八门,甚至还扮演过小寡妇。
有个好心的邻居大娘看他一个人生活艰难,又“思念亡夫”不肯“再嫁”,便教了他这个手艺,让他好歹有口饭吃。
沈云溪那时为了不暴露身份,封闭了灵力,无法修炼,左右无事,便认真跟着学了。
他投桃报李,不仅帮大娘调理了身体,还治好了大娘痴傻的儿子,连院子里生病的鸡鸭都养得活蹦乱跳。
后来一方面是大娘起了让他当媳妇的心思,另一方面是他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担心产生羁绊,自己有了把柄不说,还连累他人,便给大娘留了不少银钱,趁着夜色离开了。
不过因着这个手艺,哪怕他经常往荒无人烟的地方一钻就是几个月甚至几年,也能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当当,不至于变成衣不蔽体还脏兮兮的野人。
想到往事,沈云溪轻笑一声,突然觉得那些年也不是那么痛苦了。
山洞外,奇怪的声音依旧响个不停。
风一吹,还有木屑蹦跳着冲了进来。
沈云溪疑惑,就算大白虎是在磨爪子,这未免也太久了些?
很快他就明白大白虎到底在做什么了。
是一个木碗。
虽然做工依旧粗糙,可那打磨的痕迹依旧彰显出制作者的用心。
沈云溪看着大白虎黑白相间的毛毛上沾染着的木屑,心里酸酸涨涨的的,“辛苦你了,这个碗我很喜欢。”
说着,他拿起木碗,轻轻摩挲了几下。
大白虎尾巴尖儿轻轻翘了翘,冰蓝色的眸子里盈满了欢喜。
送完碗,它又出去,快到中午才叼着野果和草药回来。
沈云溪看着它湿漉漉的下巴、前胸和爪爪,有些疑惑。
可大白虎虽然通人性,却没法说话,他问得太细反而叫对方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