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危险让陆行渊三人警觉,赤炎鸟张开翅膀,发出尖啸,啸声形成水波纹似的屏障。
冰刺降临,力量的悬殊让赤炎鸟的屏障瞬间破碎,巨大的灵力冲击将他们震飞出去。谢陵身上的披风滑落,妖族的特征暴露,他咳出一口鲜血,长发从肩上垂落,少许凌乱地垂在脸颊旁。
崔命愣了一下,许是不明白妖族为什么和魔族在一起。
尸傀弹射而起,尖锐的利爪抓向谢陵的脑袋。
“铛~”
刺耳的撞击声钻入耳膜,清冷的月色下,一柄长剑挡住了尸傀的爪子。握剑的人手腕一转,长剑携裹着灵力的剑气,轻易地切下尸傀的手臂,恐怖的力量直接将尸傀的残躯震飞出去。
陆行渊握着剑,伸手将谢陵从地上拉起来,他扯下身上的斗篷盖在谢陵的头上,遮住他的耳朵,活动筋骨,转身看向崔命,似有怒意,低声道:“真难对付。”
仅凭现在的力量,陆行渊还斗不过崔命,这让他不得不切换灵力。体内的力量节节攀升,很快大乘期的威压封锁了这片区域。
崔命面色大变,他的目光先是从陆行渊的头上扫过,没有瞧见该有的魔角就看向他的脸,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但他一时又想不起来。随后他的目光看向陆行渊的剑,流畅的剑身两侧开了血槽,剑刃上还滴着血。
崔命脑海深处的记忆被触发,恐惧瞬间攥住他的心脏,他或许不认识陆行渊,但他认识这把剑。曾经,握着这把剑的人屠了三尸宗一个又一个分宗,他的儿子,儿媳也死在这把剑下。
那道身影一席黑衣,犹如修罗,是崔命挥之不去的梦魇。
“是……是你!”崔命有些破音,在这一刻,他的傲慢彻底破碎,刚才的游刃有余,高高在上丢的无影无踪,他连一战的心思都没有,恐惧地只想着如何逃走。
陆行渊蹙了蹙眉,以为崔命是认出陆隐川的脸,心中杀意骤起,凭借身体的本能出剑。破厄懂得陆行渊的心思,在他手中是如此的契合,剑气封锁了崔命的道路,剑刃直接贯穿他的心脏。
崔命瞪大眼,他看着胸|前的剑沾满自己的血,听见自己的心跳消失,生命流逝,死不瞑目。
陆行渊拔出剑,谢陵跟上来伸手抓出崔命在尖叫的元婴,扔给身后负伤的赤炎鸟。赤炎鸟一口吞下,深深地看了谢陵一眼,拖着翅膀回到身后的密林。
陆行渊收回剑,胸膛内气血翻滚,喉咙间一片腥甜。
他和无情道果然不合适。
谢陵的目光落在破厄身上,眉头紧蹙,欲言又止。
破厄是陆隐川的本命剑,和他神魂相连,除了他,旁人根本就拿不动。当初在悬崖上他不确定陆行渊的身份,现在看见陆行渊挥出这一剑,他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你……”
谢陵正要问,一道急切的声音打断了他。
“少主,少主。”玄弋久等不到陆行渊,又听见这边有打斗的声音,就赶紧跑过来。他看见一地的狼藉,连忙拉住陆行渊检查,着急道:“少主,你受伤了吗?”
谢陵看见突然闯进来的人,目光落在他头上的魔角上,瞳孔骤缩,刚才心里升起的微弱念头被打碎,怒道:“你竟然是魔族!你夺舍我师尊果然是蓄意而为。”
陆行渊:“……”
玄弋把他错认成魔族是因为陆隐川这张脸,说不定是因为他长的像某个人,才会让玄弋那么死心眼。
但是这话落在谢陵的耳中,就成了他这个外来的灵魂是魔族跑来夺舍陆隐川。
他现在身和心都被认为是魔族。
陆行渊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无从辩解。
谢陵明显被气到了,玄弋还搞不清楚状况,问道:“这位是少主的朋友吗?”
谢陵闻言瞪了他一眼,把头上的斗篷抓下来,露出那双狼耳朵,仿佛是要挑明身份。
玄弋却没有多做联想,陆行渊怕他多嘴又说出不该说的,从储物空间中取出小蛮的尸体交给他:“周摇光在他身上布下的神识我已经解开,他追踪不到。人是没救了,你早点让他入土为安。”
玄弋紧紧地抱住小蛮的尸身,尽管弟弟已经不能回应他,他还是没有松手。
谢陵见状,更加确定陆行渊就是魔族。
他恼怒陆行渊欺骗他,本想甩手就走,但看见玄弋神情痛苦万分,有所触动,沉默半晌,还是开口道:“尸傀一旦练成,就算抹去神识下葬也不得解脱,除非杀死炼制他的人。”
玄弋和陆行渊一愣,陆行渊看了眼不远处没了动静的尸傀,再看看死去的崔命,握紧了手上的剑。
今日之事,一定会引起三尸宗的探查,周摇光看见崔命追着他们出来,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你们先离开,我回一趟三尸宗。”陆行渊拿出一瓶丹药,倒出几颗给了谢陵,又自己吃了几颗,压下翻滚的血气。
二人知道他要去干什么,玄弋道:“少主,能拿回小蛮的尸身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要杀那个人不急在一时半会。”
谢陵道:“你还嫌闹的不够大,要回去送死?”
陆行渊没说话,他只是笑了笑,夜风拂动他红色的衣袖,手中的剑照亮他的眉眼。
玄弋也觉得不妥,道:“少主,我觉得这位公子说的不错,三尸宗劫掠魔族的背后,还有天衍宗插手,要是闹大了,说不定会惊动天衍宗。”
陆行渊和谢陵齐齐一愣,谢陵看了陆行渊一眼,蹙眉道:“这种事你从哪儿听来的?”
玄弋缩了缩脖子道:“我第一次潜入三尸宗的时候,正遇上他们宗主杀那个什么使者,那个使者说是天衍宗施压,让他们派人来调查,还说务必要找到魔族的踪迹。”
陆行渊面色微变,天衍宗当年可是进攻魔族的主力军,时隔多年,怎么又盯上了魔族?
“周摇光不能留,他见过你的样子,死人才能守住话。”陆行渊非但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反而加重了杀意:“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不认识
晴朗多日的饶河迎来了一场暴雨,河流湍急,街道上蓄起水洼。
陆行渊是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他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看了一眼床榻上安安静静睡着的银狼,起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