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这套话术和之前程修编的理由差不多,只是程修说的胆战心惊,而陆行渊气定神闲,不见慌乱。
“你一只妖兽都没管好,就契约第二只?”舒长老眉头紧皱,有天赋是件好事,但三心二意不是。
他既然收了陆行渊为徒,就不能对他放任不管。就算有契约存在,妖兽也得放在自己身边教养,才能和主人心意相通,不会背叛反噬。
陆行渊的眼角余光瞥见谢陵他们走过来,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师尊有所不知,小狼并没有和我结契,它是我养大的,所以和我亲如一家。这次闹脾气许是因为成年了,需要一点空间。”
陆行渊话里有话,谢陵听见了,耳朵抖了抖,眼角笑意更深。
舒长老没想到自己看走眼了,银狼不是契兽,但在没有契约的情况下,陆行渊都能让银狼如此听话,可见他们默契不浅,要是能结契,一定能双方受益。
可惜……
可惜银狼闹脾气一去不返,舒长老忽然后悔把陆行渊催回来了。他心里怒火稍微散了点,放低声音道:“既然是从小养大的,更应该好好待它。弟子大会结束就去给我追回来,追不到,你也别回来。”
“这……这不太好吧?”陆行渊还没有回答,程修就隐晦地看了眼在自己身边停下脚步的谢陵,一脑门的汗。
银狼就在这里站着呢,他要是真的妖兽就好了,可他是人。
陆行渊怎么追?难道让谢陵好好的皇子不当,给他当契兽吗?
舒长老瞪了程修一眼,要不是程修当初没搞清楚,那有那么多事?
程修自知理亏,默默地缩成一团,弱弱道:“白小友还有别的契兽,舒长老不妨先看看。”
为今之计,程修只能指望陆行渊新的契兽能入舒长老的眼,这样他说不定就忘了银狼那事。
舒长老下巴微抬,示意陆行渊把契兽放出来。
谢陵好奇地看过去,契兽这事陆行渊没和他提过,他也是第一天听说呢!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能顶替银狼的位置。
陆行渊察觉到他的视线,眼底笑意更深,将疾风从小世界放出来。
妖兽结契后有独立的妖兽空间,当主人不需要它们出现时,可以把它们收入其中。妖兽空间和储物空间一样,不会被察觉,所以就算疾风是从雷池蹦出来,也不会引起怀疑。
陆行渊事先没有知会,疾风嘴里含了一口雷,翅膀上也是细小的电弧,噼里啪啦作响。它此刻看起来只有水桶大小,前面的两只脚藏在腹部的羽毛里,不仔细看不会察觉。
因为没有准备,它地上滚了一圈才站稳,样子显得很滑稽。
舒长老眼前一黑,他的徒弟丢了狼,迟了两年才回宗门,结果就给他看这样一个玩意儿?
他一个好好的狗派长老,为什么要捡一个飞禽派徒弟?
舒长老觉得自己刚刚熄灭的怒火又蹭蹭冒上来,犀利地目光直直地扫向疾风,怒道:“你有狼不玩,玩什么鸟?”
疾风被吓了一跳,嘴里的那口雷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因为紧张一口喷出来。
刹那间,雷霆万钧,在疾风的喷吐下,全部落在离他最近的狐狸头上。
“轰!”狐狸来不及躲闪,被劈了个正着,连同它背上的舒长老也受到波及,一人一兽瞬间焦黑,毛发倒竖。
疾风见状,知道闯了祸,扑腾着翅膀一头扎进陆行渊的怀里,声音清脆道:“嘤~”
“……”
蛊雕,其声如婴啼,生于雷泽。
陆行渊也没想到它会突然来这一出,连忙把它从怀里抓出来,揪着他给舒长老行礼,歉意道:“师尊,你还好吗?”
疾风这一口雷看着效果惊人,但从陆行渊的感知来看,威力不大。雷霆入它的口,就是被它当成食物,狂暴之力应该已经进了它的肚子。
疾风缩成一团,尾巴垂在半空中,一扫一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弱小无助又可怜。
舒长老抹去脸上的焦黑,两条卷曲的眉毛倒竖,怒道:“白泽!”
他声音洪亮,这是被气的不轻。陆行渊自知理亏,没有多言。
旁边的人在他的爆喝中回过神来,看着他眼下的窘态,来客想笑又不敢笑,和他相熟的秦长老秦回却不给面子。
秦回给舒言丢了个除尘术,散去他和狐狸那一身的焦黑,倒竖的狐狸毛恢复如常,只是有些轻微的卷曲。
“舒老头,你自己大意可怪不得你徒弟。我瞧着这雕不错,雷属性可是很少见,便宜你了。”秦回摸着自己的胡子,因为舒言吃瘪,他笑的见牙不见眼。
御兽宗的妖兽派别是私下形成的,和宗门规定无关。妖兽结契讲究一个契合,徒弟刚入门时,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能确定?
只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偏好,当徒弟的能够和师尊偏好一致再好不过。
不行也不能强求。
“你要是真的不喜欢他换了契兽,不如让给我?”秦回的眼神在疾风的身上看了又看,他的契兽是鸟禽,说不定会和陆行渊更有共同话题。
他明着讨要,哪怕舒言眼底都要喷出怒火了,他还是一脸笑意。
陆行渊不觉得自己有这样大的魅力,能让一个刚见面的长老拉拢,对方的意思更像是故意激一激舒言。
果不其然,对方话音刚落,舒言就扔给陆行渊一块玉牌,道:“看在它有条尾巴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今年的弟子大会,你最好想清楚应该拿个什么样的成绩给我看。”
舒言当初看中了狼,也看中了人。这狼实在找不回来,他还有个像样的徒弟在,总不至于两头空。
陆行渊的神识在玉牌上一扫,这是弟子大会的通行证,记载了参赛者名字和排名。陆行渊没有参加过,所以排名是空的。
舒言拿着这块玉牌两年了,现在才等来它的主人。
陆行渊拜师是权宜之计,但对舒言而言,却是真的养了个徒弟。他不曾怀疑他的用心,还给他准备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