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
“你们的时间不多,没必要在这里空耗,仙界破碎后,仙界的灵植长的异常繁茂,其中不乏天材地宝,是历练的好去处。”
白飞龙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琼浆,润了润嗓子,道:“我找行渊有点事,就不放他和你们同去。你们记着,不管收获如何,到了时间要及时离开。还有就是尽量别动手,这几块碎片经过我的炼化,能够承受一定的攻击,其他碎片就不一定了。”
白飞龙被困在仙界很多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仙界的情况。仙界破碎后,仙界大部分的底蕴被东皇钟吞噬,小部分被他收为己用。剩下的那些更多是残破仙界的自我孕育,危险和机遇共存。
他给大家指了个大概的历练方向,以他们的整体水平为基准,保证每个人都会有收获。
许是这件事提的有些突然,最多话的辰一也安静了。
“今天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发了。”白飞龙把事情拍板定下,转身走到陆行渊和谢陵跟前,垂首道:“谢陵,你跟我来一下。”
谢陵一脸茫然,不解地看向陆行渊,心里疑惑白飞龙找他做什么。
陆行渊也有些诧异,但想到谢陵身上有江望的传承,白飞龙许是为了这种事,便没有多想。
谢陵跟着白飞龙离开,院子里陷入短暂的寂静中。几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方生才道:“我们会帮你照看好魔族和谢公子,你别担心。”
白飞龙只留下陆行渊一人,大家不是那种不识趣的胡搅蛮缠之辈,当下已经决定好离开。
“谢道义在白前辈这里吃了暗亏,心里必定记恨,你们万事小心。我会让疾风跟着谢陵,一旦情况不妙,就让疾风带着你们进入虚空裂缝躲避。”
谢道义丢掉东皇钟,这让他们少了虚空这条道。有疾风在,方生他们不必和谢道义纠缠。
而且白飞龙也说了,外面的碎片禁不起灵力的摧残,万一打碎了碎片,空间裂缝扩大,全部吞进去就更不妙了。不是所有的人和妖兽都能在虚空中飞起来。
“魔尊放心,我们没那么傻。”辰一现在根本就不怕谢道义,就仙界这情况,只要动手,谁都讨不着好。
“谢道义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我现在反而有点担心他会去找云夫人。”
谢道义在白飞龙面前那么丢脸,也有云棠的一份功劳,云棠一人在外,谢道义若是真的咽不下那口气,去找她的可能性太大了。
辰一有些担心,他话刚说完就看到方生对他挤眉弄眼,辰一一愣,意识到在陆行渊面前说这话有些不合适,连忙道:“不过云夫人也是真君期,不会怕了谢道义。”
陆行渊笑了笑,没有说话。云棠选择算计谢道义,不可能没有考虑过后果。
对于她而言,谢道义动不动手,并没有那么重要。
仙府外,揽月桥。
这里视野开阔,流云拂动,目光所及,一览无余,是个安静又适合谈话的地方。
谢陵不知道白飞龙把他叫过来做什么,内心有些许忐忑。白飞龙让陆行渊留下,没有提到他,那他应该也要离开。难道白飞龙是怕他和陆行渊反对,所以从他这里下手?
谢陵思维发散,想到这里不禁在心里自嘲自己想多了。他和陆行渊不是那种会为了情情爱爱要生要死的人,白飞龙也不是要拆散小情人的恶婆婆。
揽月桥的风里带着花香,白飞龙迎风而立。他身姿挺拔,在风中犹如青松,仙人之姿。
他带谢陵过来是有事商谈,省了寒暄,开门见山道:“你和行渊他娘关系如何?”
谢陵一愣,这个问题太突然了,他一时竟然答不上来。
他和云棠关系不好,他们的交集不多,前世云棠亲口承认不喜欢他。这一世随着陆行渊命运线的改变,他们之间的接触就更少了。
按理谢陵应该说一句不好,可是不知怎的,白飞龙的话让他想起在蛮荒秘境他被陆行渊拉入轮回,轮回里云棠对他很好。
那句不好就说不出口了。
许是谢陵的神情太复杂,白飞龙道:“我明白了。可是这件事除了你,我不敢托付给别人。”
谢陵心中警铃大作,问道:“可是和云夫人有关?”
白飞龙颔首,他的视线掠过眼前的浮云,看向不知名的远方,神情凝重:“那位夫人要死了。”
谢陵大惊,心里情绪翻滚,莫名的难过,反驳道:“怎么可能?我们上次见她不是还好好的?”
谢陵微顿,道:“是因为她和天炽出手时受伤了?”
白飞龙摇头,叹息道:“她本来就活不长了,我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非常浓烈的天谴气息,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已是五衰之相。因为不想被人发现,才一直黑袍罩身。”
修道之人并不能真的与天同寿,如果修为升不上去,寿元已尽,肉身不会立刻腐烂,但会进入五衰之相。
这个时间可长可短,再美的红颜也会化为枯骨,一点点破碎凋零。
云棠的情况略微有所不同,她不是修为不济导致的五衰,而是天谴,是天道施加在她身上的惩戒。
这会让她在五衰的这段时间内承受异常的痛楚,天道蚕食她的肉身,一点点细嚼慢咽,直到她的血肉完全枯萎。
“我们这天道可小心眼了,被它盯上的人从来就没有好结局。”白飞龙似想到了什么,自嘲地笑了一声,道:“那位夫人身上的天道印记少说也有两百年了,但发作是这几年间的事。不然任凭她修为强悍,也不可能熬那么多年。”
谢陵听得背脊发寒,这个时候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件事告诉陆行渊。他和云棠的关系才有所缓和,难道就要永别?
“我劝你最好不要告诉他。”白飞龙看穿谢陵的心思,他特意带谢陵走的那么远,就是不希望陆行渊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谢陵喉咙发紧,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因为就算你说了,他也不会去。”
“白前辈,你不是我师尊,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去?”谢陵有些生气,反问道:“你不打算告诉他,就是从一开始剥夺了他选择的权利。如果将来他知道了,这对他而言不是更残忍吗?”
陆行渊对云棠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最近这段时间才有了点缓和的迹象。他要是知道云棠出事,不可能坐视不理。
“我说了,他不会去。或者我换一个你能听懂的意思,他不能去。就算他知道他娘危在旦夕,他也不能离开这里。”
面的谢陵的怒意,白飞龙依旧平静。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云棠和他都没有时间了,陆行渊只能从他们中间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