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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行程几乎和梦里一样,沉念安排好了所有事项,庭萱乐得清闲。
观赏极光的小屋在海边山坡上,时间最好等到深夜,白天俩人便租了辆脏兮兮的面包车四处寻找驯鹿。旅社工作人员告知,这项娱乐活动几乎是驾驶模拟——游览区域是未经开发的原始保护地,除了驯鹿也有别的动物,都不易发现。
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上转悠近一小时,所见的动物痕迹仍只有几处岔路口告示板上的插画,庭萱终于放下望远镜,对正倒车的沉念说:“看来今天见不到了。”
沉念掀开窗边黑布,往侧面瞧,只看见一片杂乱草木和远处贫瘠的山。
“失望的话,我们可以去猎场。”
“不用,不是非见不可。来不及回城,休息会儿就直接去海边。”
快黄昏了,远处灌木丛又反射出一点儿余晖。庭萱下车,最后巡视了一番,确认光斑四周没有活物。
沉念熄了火,走到她身边,往她所看方向指。
“观测地就在那边,两山之间,海拔高,没有林木。”
“你在地图上撒把米后闭眼选的无人区?”
“是鞍部。山脚有补给站,我们把车开到那儿,带上防寒服。”
到野生动物保护区开车瞎逛并期待撞见一头足够镇定、不会被机动车吓跑的驯鹿并不是几率很高的事,工作人员反复强调这点,说“大约只有三分之一的旅客声称自己见过,其中还有许多人看花眼”。
庭萱降下车窗,把手肘搭在边上,小口啜饮着果汁。
即使没见到此行的最终目标,能远离城市,欣赏未经人工雕琢的原始风光,这个下午也不算虚度。在北欧,有些热心的当地人会告诉你,能够见到野生驯鹿是不太容易的,那些幸运儿是受了上天眷顾。
当然,这些好听的阐释并不会提早说,为了避免“不够幸运”的尴尬。
沉念问:“失望吗?”
成为幸运儿可以拥有很多说法,随意将虚无缥缈的运气归给几日前的善行、出发前的祈祷或者命数,而错过了只会被问这个。
“为什么要失望?”用取景器框住外边快要落山的太阳,庭萱伸了个懒腰,“这只是随机事件,没必要对预料内的合理结果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