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
四皇子道:“你别忘了,你造这个流言,根本的目的是什么。”
盛明麟一点就通:“你的意思是,流言要做到……父不详?”
他之所以造这个流言,是为了应对韩炜“宋朝皇室后裔”身份,而皇家最忌讳的流言是什么?
是身份不明啊!
混淆皇室血脉啊!
虽然他们家这个身份本来就虚,硬扯上的关系,可再虚一点儿,虚到后代连韩家也不是,虚到天下人群嘲呢?
盛明麟缓缓点头。
可主基调定下来也没用,他们想不出最接地气最窝囊的事儿是什么。
最终盛明麟道:“算了,我回头去问问江白吧,他肯定知道的。”
秦江白确实知道。
份外俊秀的秦大人,云淡风轻地道:“多的是啊,譬如经常被老婆打哭?譬如跪老婆奸夫?譬如妻子偷人不敢声张还帮着守门?又譬如天阉不行还雌伏于人下……”
三个没见识的小童男,看着见多识广的秦大人,齐齐失语。
秦江白忍笑道:“你们不懂的,这世上,有的人是除了那二两肉,什么也没有,于是就会格外鄙视‘不行’的;也有的人,除了那点事儿别的全不会,也格外鄙视‘不行’的。反正吧……再穷再烂起码占个‘男’字,所以任何人都可以嘲笑他。等你们长大了就懂了,从古至今的男人就没有不在意这个的,就连药店的壮 阳 药都卖的格外好!总之你听我的,就用差不多的事情来编,效果一定好。”
霍沉昭忽然低声道:“那种药卖得格外好?”
他自言自语,旁人没有注意,盛明麟用平平板板的声音道:“啊!听说了吗!哪哪儿出了一个奇案,二男争妻!”
“啊!”沈凌绝配合道:“说说,详细说说!”
盛明麟道:“某族人,看到某家田里,一个陌生人在干农活,于是问了问,此人说……”
秦江白摆了摆手:“这不行!太斯文了,太正经了,这个开头没人爱听的,你应该说……”
美若好女的秦大人轻咳了一声,薄唇淡定地吐出虎狼之词:“韩姓某人,于街上昏厥,旁人帮忙送到医馆,发现他裤中秽物血水淋漓,医馆惊吓报官,由此扯出了一桩奇案。”
三个小纯洁都满眼呆滞地看着他。
虽然心里知道他是乞丐窝里长大的,很多事情肯定都门儿清,可,还是深深地被震撼到了。
主要是这些话跟秦大人一身官袍一脸正气还无敌秀美的样子,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小纯洁盛明麟甚至差点脱口问出为什么,却本能地觉得不该问,下一刻,不听话的大聪明强行启动,让他无师自通地,想明白了这不该明白的知识点。
小世子不寒而栗,从未如此时这般深恨自己的大聪明。
然后秦江白优雅比手,示意他继续。
盛明麟找了找,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喃喃地道:“此人,此人名为韩,韩猛?高大英俊,且小有家资。”
这可以挑起嫉妒心和仇富心。
“奈何先天不足……咳,他不行。不敢告诉旁人,娶妻某某,三年无子,夫妻感情自然不好,有一日韩猛归家,听到房中异声……”
小童 男盛明麟脸都红透了,道:“江白哥,你说吧行吗?我真的不会编!”
秦江白道:“我不行的,我不擅长这些的。”
你这还叫不擅长??不合时宜的谦虚要不得啊!
盛明麟就这么幽幽地看着他,秦江白笑道:“那行吧,我说。那韩猛听到异响,愤怒又怕打不过,不敢吱声,由得那人肆意发泄后离去,且又心虚,事后也不敢责骂夫人。于是,一来二去之下,奸夫啥妇的胆子愈来愈大,甚至韩猛在家时也敢上门,最后甚至三人同榻。”
三小只表情无比复杂。
秦江白淡定地续道:“韩猛只敢背过身咬被角暗泣,不敢则声更不敢反抗。却不料那人有一日,竟冲着他下手。韩猛乃富家大少,细皮嫩肉,从此被当成女子使用……之后成为惯例,而奸夫,不过是一个倒夜香的下人,长相也丑陋,只有一把子力气而已。”
“之后妻子怀上,韩猛被更多地使用,由此出了之前的事情……县太爷认为他伤风败俗,有辱本地声名,欲将三人杀之,韩猛竟痛哭不舍那男人,之后更是当众声称,他乃宋徽宗后人!后室后裔,任何人都不能杀他!”
他比了比手:“明麟,该你了。”
盛明麟松了口气。
虽然听着尴尬极了,但,这样破廉耻的奇案,绝对能传得很快。
故事之后,先说说老韩家为啥成了宋徽宗的后人,然后就该普及宋徽宗的二三事了。
于是他找出笔墨,先把秦江白的故事写下来,把“二男争妻”,改成了“某地出了个男媳妇”,然后再写宋徽宗的事儿。
那些宦官掌兵,佞臣横行之类朝堂上的事情,百姓理解不了,就不细说了,主要就说说,宋徽宗这个恶心玩意儿,是如何的敌人打到家门了,立马禅位甩祸亲儿子;又如何被金人掳走,行牵羊礼,辱封为昏德公等等。
咋说呢,越写越觉得这韩猛真不愧是宋徽宗后人……秦江白真是太会编了。
之后再写暴元,然后是最关键的,太祖爷如何驱除异族,力挽狂澜,拯救天下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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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赵佶是北宋的一个皇帝,他的事情不重要,文中就不细说了,好多人应该都知道,不知道的也没事儿,只需要记住他是一个窝囊到家的昏君就可以了。
嘴嘴和腿腿分家
写完了,盛明麟自己看了看,默默捂脸,深深觉得脑子脏了,“这个流言,必须得跟我没关系,要不然,别说我这辈子都当不了光风霁月佳公子了……史书上都得留一笔,不知道算不算臭的名声。”
秦江白安慰他:“你忘了陈善说的,死后没有阴曹地府,连坟都得叫人刨了,名声什么的,又能怎样。”
盛明麟长叹道:“坟,刨就刨了,名,还是得要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