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陈瑕就好了。
终于结束了。
余瓷如释重负,眼前是收拾东西的成员们,排练没有很久,对她来说,没想象中那么难度过。
《作文素材》收进包里,她刚拉上拉链。
陈瑕路过她,跟旁边人讲话。
他背着琴盒,冲还在收拾的施凡扬了扬下巴,“走了,喝酒去。”
施凡将鼓锤放进包里,也起身。余瓷跟他交集不多,记忆里他是陈瑕朋友里更沉默寡言的那一个。
余瓷回过视线,跟陈瑕身后,不满道,“你们不能去,你们还是高中生。”
“象征性管管就行了,余瓷,装什么。”
“本来高中生就不应该……”余瓷趔趄一下,综合楼最后一层台阶容易摔。
“行,我们不是去喝酒,是去咖啡店坐着写作业,”陈瑕看她光顾着吵,扶了一下,“看路。”
“真的?”
“骗你的。”
“……我要跟老师说了。”
“多大了还动不动告老师。”陈瑕戴上头盔,把另一个扔给她。
余瓷条件反射接过头盔,“……”
他长腿一迈,“上车,告老师得有证据吧?”
她犹豫了一瞬,或许是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也或许是她好奇骑摩托车的感觉很久。
“抱紧。”陈瑕提醒她一句,她虚虚地拽着他的衣服角。
引擎轰鸣声在空气中回响。
摩托车开起来的瞬间,她急忙抱紧他。
“你开慢点。”她有点慌张。
“最慢了。”陈瑕看着早越过他俩去的朋友,还有追在身后不时就要越过去的电单车。
想笑,又怕刺激余瓷。
他身后的女孩,心脏怦怦直跳。说不上为什么,在风中,她仿佛是自由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理解了陈瑕。
如果目的地不是看上去脏兮兮、被炭笔与油漆画上古怪涂饰的酒吧后门,也许她上扬的嘴角不会那么快僵持。
齐迟星跟她又打了个招呼,像是没想到她会来到这里,施凡看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话。二人并行,先一步进门。
“害怕了?害怕就回去。”陈瑕推开门,像是在等她的决定。
门内更多古怪的绘画,她捕捉到一个山羊头,好一些倒十字架,还有费解的涂鸦,语法错误的、满是脏话的英文句式。
她不想在陈瑕眼前露怯。
“不害怕。”她咬牙闯进去,一鼓作气。
酒吧在地下,有一道长长的台阶,像是撒旦或是什么邪恶之物的家门。撩开最后一道门帘之前,余瓷突然萌生了一股莫名的悸动。
仿佛她并不是来查处证据,而是在放学后的时间里,偷偷与男孩子跑酒吧里。
这个男孩子正在她身后,离得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炙热。他们时常深夜混迹在一块,像所有叛逆的坏孩子那样。
她回过头,陈瑕下巴微抬,半点不着急,侧脸的弧线溶进晦暗的晕光里。如果不是陈瑕就好了。她想。她一定会在这个小小的夹角与他接吻。
他忽然低下脑袋,声音离得好近,让她想起那些夜里的缠绵,他打破了她在内心建立起的小小规则,“余瓷,考虑清楚。”
里面是陈瑕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