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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茵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好发作,要论官职大小,她好歹也算是个六品官,分明不比这人的官职低,何况顶着太后的名义,行走在外却依然没有个该有的尊敬,就连比她官阶更低的下官也敢当面给她使脸色。
但她心里好歹拎得清轻重缓急,眼下太后之事才是要紧,因为其它的细枝末节耽误了才是得不偿失。
狱中道路昏暗曲折,若非有人带路,初到之人要如何才能在这众多牢房之中找到目标之人?
陈茵一路留意观察着,并不放过一丝掌握新信息的机会,即便这里可能她也来不了几次,与她并没有十分紧密的关联。
狱卒身上的钥匙碰撞声在空旷的牢狱间一路响个不停,陈茵有些不喜欢这样的声音,皱着眉尽量让自己忽略掉这一道持续的杂音。
“怎么还没到?”她表现得不耐烦地问道。
狱卒连连赔道:“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前面转弯下一间便是。”
说话间陈茵听到一阵沉闷的碰撞声,像是什么钝器砸在墙上的声音,并不规则。
她有些奇怪,随着离狱卒所说的牢房更近一些的时候,这个声音变得愈发明显。
陈茵不由得脚步加快了几分,抢先拐过狱卒所说的那个弯,立即便见着惊心动魄的一幕,一个身着狱卒服色的人正死死掐着一个手上绑着锁链、身着单衣之人!
“你在干什么?”
松柏后凋(十四)
昏暗的牢房内,陈茵其实看不清对面两人的样貌,只是直觉告诉她,若不赶紧阻止,这次她的差事可就要办砸了。
那个狱卒服色的人听到声音,来不及收拾就着急忙慌地想要逃走,好在这次出来陈茵带了足够的人手,当机立断道:“抓住他!”
扼住喉管的力量撤开,陆秋白这才能够大口呼吸,她面色铁青,扶着墙咳嗽不止,很显然伤得不轻。
“你还好吗?”
陆秋白看向一身宫装的女子,心中自是有所猜想,但还是确认道:“姑娘是?”
陈茵拿出宫中的令牌,亮明身份道:“我是尚宫局的陈茵,奉太后的命令而来,您可是卢柏卢大人?”
陆秋白艰难地用气声答道:“正是。”
在见到本人的时候陈茵便在心中将陆秋白与画像之上的模样反覆做对比,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后,陈茵方才道:“奉娘娘口谕,召卢柏入宫觐见,请您随我走一趟吧。”
转而又向带路的狱卒道:“我倒要问问你们的狱掾,是如何连一个牢狱都监管不好,敢拦着太后的谕旨,却放进来一隻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