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说到底,宁家不过是山岗村这样一个小山村普通的村户,宁棠跟宁雪,一个是又懒又馋,不会家务的大龄剩女,一个是离过婚的女人,能搭上两个军官,都算得上是高攀了。
要不是有宁军的介绍,以及宁军的关系在,想跟军官结亲,那是难如登天的。
今天吃饭,宁棠拢共也没跟沈烈和苏俊彦说上几句话,她实在有些拿不定。
反正按剧情发展,她总得选一个。
不如问问宁为国老两口的意见,老两口活的岁数长,经历的事情多,眼光毒辣,听他们的准没错。
于是宁棠问宁为国和孙爱菊,“爸、妈,你们觉得呢?”
孙爱菊拿起桌上的凉白开抿了一口,“有句老话,叫做看优点挑圈,看缺点挑猪。”
宁棠一愣,咋又扯到养猪上了,“啥意思?”
孙爱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就是把男人比作猪,看优点挑圈的意思是,挑男人要看他的家庭条件,看缺点挑猪的意思是,看他身上的缺点你能不能忍。”
宁为国接话道,“军子信上说,苏俊彦家里父母双全,他上头还有两个姐姐,膝下是一对双胞胎儿子,沈烈是父母双亡,膝下两儿一女。”
“那就沈烈。”宁棠毫不犹豫地道,她可不耐烦伺候公公婆婆。
听说这年头的婆婆有相当一部分都觉得自己从媳妇熬成婆了,等新媳妇进门了要好好立规矩,总之各种挑毛病。
以宁棠穿越过来的所见所闻来看,这不是一句空话。
当然也有可能碰到一个像孙爱菊那么友善的婆婆,可概率多低啊,她可不想用自己的小身板去赌那个概率,万一碰上个周银那样的,就有罪受了。
孙爱菊敲敲桌子,“你先别急,万一你们堂姐妹两个真跟人家结了亲,以后是要去海浪岛随军的,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见一次他们父母。”
宁棠吐吐舌头,“妈,你都说了十年八年,总会见到的嘛,还能断了这门亲不成。”
“其实吧,我觉得苏同志比沈同志要好一些。”宁为国道,“毕竟苏同志能说会道会哄人,而沈同志就跟个闷油瓶似的,咱闺女嫁过去,天天对着个木头,能不发疯吗?”
“呵。”孙爱菊冷笑一声,“我最讨厌的就是口花花的男人,你也不想想,刚才在饭桌上,苏俊彦跟宁雪才认识多久啊,就聊得热火朝天了,还什么‘宁雪妹子、苏大哥’的,我听着都牙疼。”
宁棠冷不丁接了一句:“他今天能跟宁雪口花花,明天就能跟别人口花花。”
孙爱菊一拍桌子,“对头,就是这个道理。”
宁为国噎了一下,说不出反驳的话,但他还是觉得苏俊彦比沈烈要好,“也不能这么说……,苏同志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他大方啊,你想啊,他能给三百块钱的彩礼,沈同志只给两百块钱。”
态度
孙爱菊都快急死了,“还村长呢,这笔帐你咋不会算呢,是,苏俊彦是多给一百块钱,但是沈烈职级比他高,工资肯定比他高,这一百块钱,没两月就赚回来了。”
“这钱有命挣没命花啊,我听别人说南海那边不太平,说不准沈烈马上就要上战场了。”宁为国道,“你也不想咱闺女做寡妇吧?”
孙爱菊翻了个白眼,“有没有文化,那不叫寡妇,叫烈士遗孀,是,南海那边是不太平,但也不能保证一定会打仗吧,就算万一真的打仗了,我也不后悔自己的闺女嫁给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
孙爱菊说完,还不忘啧了一声,埋汰宁为国道,“你这人,思想咋那么落后呢。”
宁棠用火钳把炉子里的地瓜夹出来,一边剥地瓜,一边看孙爱菊跟宁为国两口子斗嘴,听得津津有味。
孙爱菊看着宁棠又怕烫又要剥地瓜,剥一下就用手摸耳朵的糟心模样,没好气地拿过她手里的地瓜帮她剥开,“真是儿女都是债,你哥三十多了还不结婚,你呢,我两在这商量你的婚姻大事,你倒好,一点都不上心,跟听笑话似的。”
宁棠接过孙爱菊剥好的地瓜,吹凉了咬了一大口,含着口齿不清地道,“我这不是听着嘛。”
宁为国蹲在地上,卷烟一口接着一口,等屋里全弥漫着白色的烟雾的时候,他也想通了,拿定了主意,“那就选沈烈。”
“对头。”孙爱菊满意地笑了。
孙爱菊可不是宁棠那个不长心,光顾着吃饭的,这一餐饭,她把沈烈跟苏俊彦几乎观察了个底儿清。
宁棠看到的,沈烈接过宁雪拿不住的盘子,以及帮忙摆碗筷的事,孙爱菊也看在了眼里。
孙爱菊心里对沈烈的好感,那是噌噌地往上升。
这种眼里有活的男人,能差到哪里去?
再说了,她家小闺女这样不做家务,不事生产的,就要找一个沈烈这样能干活的。
两口子过日子,就是要互补。
宁棠已经又懒又馋了,再配上一个一样懒不干活的,那两口子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干脆都别活了,在脖子上挂个大饼,谁先吃完谁先死算了。
宁为国也想到了宁棠不会做饭这一点,忍不住嘀咕道,“俺们家这闺女,不会做饭,以后结婚一家人吃啥?”
宁棠眨了眨眼睛:“合着没结婚之前,他们家人都不吃饭啊,怎么没饿死?”
经过一晚上的商讨,两家几乎都拿定了主意。
早上起来,宁为国和宁为党两兄弟通了个气,得知两家挑的人不一样,更是心满意足。
女方这边没问题了,就要看男方了。
吃完早饭,宁为党一家子把苏俊彦拉进屋子里,细细商讨了一番嫁娶的事宜。
也不知具体谈了什么,但从苏俊彦走出屋子时洋溢的笑容,以及宁雪害羞的面色来看,想必谈的很是不错。
轮到沈烈了,宁为国拉着沈烈进屋,孙爱菊跟宁棠作陪。
堂屋里的四方桌,宁为国、孙爱菊、宁棠坐一侧,沈烈坐三人正对面,颇有种三方会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