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谢真当即给秦芜气笑了,故意?打趣调侃道?:“晚上某人的小呼噜打的可真动人。”
秦芜……不,不是吧?她打呼噜?“那什?么,可能是因为赶路太?累了,一般我不打的,真的。”
“呵呵。”谢真只笑。
饶是秦芜脸皮厚,对于某人调侃的笑也扛不住,不看某人,赶紧转移话题,“哎呀呀,天都没?亮怎么这般吵呀?莫不是今日这镇子上轮到赶集?”
谢真纵容的看着秦芜左顾而言他的小模样,也是他惯的,没?揭穿某人的小心思?,下巴朝着某个方向扬了扬,“你自己看。”
“看什?么?”
“看看那几个被解差老张指使的团团转的人,芜儿觉不觉得眼熟?”
秦芜顺着谢真的视线看去,果然就见不远处起了个火堆,而围在火堆边上忙碌的人,可不就是昨晚她三急回来后,看到的那几个被老张点?名去干活的家伙么?
可恨碎嘴子的欧阳氏怎么不在?渣爹跟狗子的继母怎么也不再?全是大?房二房里不得宠、受磋磨的小妾跟庶女们,啧啧啧,真是遗憾呀。
这会子几个人狼狈的生火的生火,打水的打水,和面的和面,一个个忙的不得闲,而那老张却还一个劲的在边上抱胸催促咆哮,自己却根本不动手,看这动静,难怪的会这般吵。
秦芜唏嘘,边上的熊猫眼却凑上来胳膊肘轻轻蹭了蹭秦芜:“怎么样芜儿,为夫说的一点?没?错吧?以后芜儿要听?话知道?吗?”
秦芜莫名懂了狗子的意?思?,不禁翻了个白眼,呵呵两?声,忙去收拾被褥忙自己的去了。
昨个夜里睡下后她其实就进了空间,嗯,精神力进入,这是自己根据第一次的梦境实验后的结果。
想着赶路的辛苦,她在自己的小家拆了床曾经住校用过的格子床单,用剪刀裁剪成一指宽的布条子,一共裁了四条。
天色渐亮,那厢饭食窝头好?了以后没?见着发,众人瞧见老张一把收上车后一个个嘀咕不满,谢真却不以为意?,注意?力反倒是集中在身边收拾好?行礼后,正拿着根布条子跟上辈子一样搞自虐的自家妻子。
谢真担忧的不行,“芜儿,你这是作?甚?”
既是一条绳子上的战友,秦芜也没?瞒着,手上动作?不停,一边扎绑腿一边小声解释,谢真听?后恍然大?悟,暗赞不愧是自己中意?的姑娘,就是聪明。
知道?是好?东西,谢真也不担忧了反倒是认可的让秦芜快着些,毕竟刚做出来的饭食都收了,瞧那些解差的模样,估摸着该要继续上路了。
秦芜听?得谢真叮嘱不敢耽搁,飞速的把自己的一双绑腿扎好?,招呼着谢真就给他扎了起来。
谢真没?料到还有自己的份,一时内心激动欣喜,看着蹲在自己跟前忙碌的身影,心里惊喜,开心,酸软,复杂一时间涌上心头。
铜锣响,队伍集合,女眷年□□丁们等待缚绳,欧阳氏路过的时候看到二人的互动立刻眼热发酸,啧啧啧的碎嘴子才?要发表意?见,结果被谢真一眼冷冷横去,欧阳氏立马熄火歇菜。
心里暗恼了声老二的性子怎么越来越独,气势越来越叫人心惊害怕,嘴里不过脑子的话却全都压下,讪讪讨好?的朝着谢真笑笑,欧阳氏忙不迭的拉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跑去集合去了。
队伍再次点名而后押解上路, 谢家诸人的位子没甚变化。
队伍一路前行,因着肚里没食,即便歇脚了一晚众人走的也并?不快。
葛飞这一队解差里有个新分来的生瓜蛋子, 考虑到各种因素,葛飞就把人分派给了负责伙食的老张一起押车。
这会子行在路上, 生瓜蛋子见?人犯走的不快,兄弟们手里的鞭子却没怎么挥,生瓜蛋子就有些不解。
“张叔,这些人犯走的可真慢,这才上路呢怎么就不催着他们多走些?难道又要像昨个一样, 到时候再?错过宿头可怎么办?若是三月后?不能再?既定的时间到地方?可怎么办?咱们头儿?可真宽心啊。”
别?看?自己是个新来的, 他却也知道,他们这么多队解头解差其实是存在竞争关系的,领的队伍越早抵达, 人数伤亡减员最少, 不仅关系到考评, 能拿到的押解补助银子也不一样, 事关自己, 他当然要问。
赶车的老?张闻言不由啧了一声,笑话新来的生瓜蛋子,“小子,你这就不懂了吧?来来来老?张我跟你分说分说。”
说着话老?张抖了抖缰绳, 一手控着缰绳,一手解下腰间的酒葫芦闷了一口, 砸吧着嘴道。
“为了防止人犯有力气逃跑, 这流放路上每日才一顿伙食,一顿也才两个屁颠大的馍馍, 还是到了夜里才发,这样的饭食,知道俭省的还会留一个白?日垫吧,不知道俭省的晚上就干光了,次日走路那能快咯?再?说了,这些人犯往先前一个个富贵日子过惯了,哪个不是娇生惯养的,一场牢坐下来也不动?弹,刚上路你指望着他们能飞啊?”
老?张不由再?闷了一口酒,见?生瓜蛋子还是一脸担忧,老?张接着好心安慰。
“好了好了,你个生瓜蛋就放心吧,咱们葛头别?看?年轻佚?,押解这道走的早有经验,这些人犯刚刚上路难免不适应,走走也就好了,往后?肯定越走越快,每日三十五里定能走完,只要不出大岔子三个月足够,再?说了不怕告诉你小子,上头明面上说是三月,其实还是能通融的,不超过通融时间都不影响。”
“哦,原来是这样,多谢张叔指点。”
“嗯,你小子以后?要学的东西且多着呢,不说了,老?子迷瞪一会,你且赶车。”
“啊?我,张叔,我,我不会。”
“嘁,不会学啊,小子放心好了,按照眼下的速度,今晚至多落脚昨日错过的宿头,那是大路边的驿站,一路都是好走的大路,你小子闭着眼都能赶,赶紧的,快接鞭子。”
生瓜蛋子忙知情识趣的接过缰绳,老?张酒葫芦一收,人往车壁一靠,翘起二郎腿,双手枕在脑后?,不由的哼起了小曲儿?。
车马粼粼,队伍前行,这一日倒是比第?一日好了些,赶在傍晚日落前,队伍成功的抵达了本该第?一晚抵达的驿站。
照道理还可以继续走的,不过是解差们也想趁机让自己多松快松快,毕竟越往北边去条件越苦,能享受时不享受是要遭天谴的,于是几个解头一合计,美其名让人犯好好歇歇缓缓,干脆的就早早收队住进了驿站。
人犯们住的地方?自然不是前头官员以及家眷住前院,一道围墙隔断,前头不说富丽堂皇那也是温馨舒适,而后?头一墙之?隔的院落里就寒酸的可以,屋子是黄土坯子房加茅草顶,看?着还很是陈旧,为了防止人犯逃跑,狭长的黄土屋子还没两扇窗,里头又闷又热还不透气。
辛苦了两日,难得还在京畿地界,驿站条件可比其他地方?好得多,解差们赶着自己松快,把自己押解的人犯点了花名册就往屋子里推,男女统统关一起,只不过是一家一族一间屋子,就如谢家,上下那么多口子老?老?少少的全都给关押在了一间屋子里。
独轮车有点大根本进不去那狭小的门,加之?贵重东西早都收了,被解了缚绳的秦芜从上头取了睡袋被褥,背起装着水囊锅碗杂物的背篓就跟谢真进了关押的屋子,进来后?见?前头进门的人把屋里头的好位子都给占了,谢真暗自扯了扯嘴角。
一群傻子,这么热的天越是里头味道越憋闷,哪有门口通风?谢真招呼着秦芜,二人顺势就占了进门一侧窗户底下的空位,秦芜铺床占位。
等谢家最后?一个人进了屋,葛解头随手点了两名手下看?守,嘱咐轮流放人犯出去放风,额,就是解决三急问题,自己则是带着其他解差去前头喝酒吃肉松快去了,只说一会来轮换他们。
正?在铺床的秦芜听到外头的动?静,立刻停了手里的动?作拉着谢真就要去,不想解差看?着同时行动?的他俩就是摇头不同意。
“不行,这里可是驿站,不是荒郊野岭,你们这样子出去万一冲撞了前头的贵人我们可担待不起,再?说了,流放人犯入住驿站也是有规定的,要去放风,一次最多四?个,且四?个还必须不能是亲近之?人,你们是夫妻,绝对不行。”
得,还有什?么说的,不就是防止他们一起行动?会逃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