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火柴的库存不少!
除了办公室ch0u屉里的上百盒,茶水间的壁橱里也有几十盒,这么多都检测一遍的话,很容易混,邹宁思考一下,将所有的火柴盒从上到下按顺序编号,边和萧冬说了乌头碱的事儿。
“家里的呢?还有多少?”
“没数三声。”
“那要不要……”纵然他眼神复杂,邹宁也还是说:“安全起见,都销毁了吧。”
萧冬觉得夸张,但也点头了。
他用这火柴快十年,都是直接从古巴带回来的,把这些火柴全部做手脚,绝对是个大工程,但看到邹宁认真的严肃脸,尤其是邹老头也为此中毒,还是亲自将火柴拿到专业的检测机构做了检测。
两处存放的火柴,都是上面两层的有乌头碱成分,下面部分没有,齐川办公室那支火柴也有,但邹宁手里那盒也没有。
中毒时间是随机的!或早或晚的事儿。
大概因为年龄和身t的差异,邹文彪接触火柴的时间b萧冬短很多,却b他的症状更明显。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萧冬不打算声张,但这注定是个多事之春。
萧阑也中毒了!
急x中毒导致心脏衰竭,幸好及时被保姆发现,萧阑住院,警方介入,集团内部暗流涌动。
齐川很生气,面对常婉一副功臣的表情,觉得自己更愚蠢,这个定时炸弹能毁了所有人。
“谁让你擅自行动的?不是说了,一切按我说的来!”
“一劳永逸不是更好吗?有萧阑在,你永远当不了老大。”常婉不以为然,她得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萧阑不ch0u烟,也不接触火柴,终于等到一个接触她的咖啡的机会,怕毒x不够,她足足涮了两盒火柴!
齐川强压心底的怒火,萧阑中毒是齐川计划之外的事件,他不想把事情闹这么大,他也不想动萧阑,两个人有过美好的时光,他还不忍心对她下手。
“这次事儿闹这么大,谁也不能脱身,老大?一旦暴露,你我都是阶下囚。”
“茶水间和办公室都没有监控,谁能查到我?”
齐川冷笑:“你以为警方和你一样蠢?”
“那怎么办?”看到齐川的态度,常婉终于有点儿怕了。
刚刚还志得意满的人,立刻鬼鬼祟祟缩头缩脑。
齐川掩住心头的厌恶,尽量显得语重心长:“只能一个人认了,另一个人想办法周全,等集团真正易主,就什么都好办了,反正你怀着孕,可以申请监外执行。”
易谁也不能易到她身上,只能她全部扛下来,理由很充分,对遗产分配不满,与萧阑不合,和男友求复合失败,完全和齐川扯不上任何关系。
多么完美的pa0灰!
但如果不是她太贪心,pa0灰也轮不到她。
齐川这锅甩得心安理得。
萧阑需要休养一阵子,萧冬没有经验,人脉也不如齐川,齐川主事名正言顺。
一旦如鱼得水,对常婉擅自给萧阑下毒的事儿,也没那么耿耿于怀了,反而觉得是老天助他。
明面上这场风波就这样翻篇了,萧阑才不会相信,单凭常婉能想到在火柴杆上做手脚,她要是知道乌头碱,早就给她的咖啡下几百次毒了。
但目前来说,她没有确切证据,连警方都已经结案。
常婉申请了监外执行,心理素质再好,也无法坦然和萧阑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便在医院附近租了套房子养胎,还请了一个保姆。
齐川仍在产业园办公,萧阑只休半个月就回总部上班了,她怎么躺得住。
之前考虑顶层办公区是专梯上下,所以没做任何安保措施,经过这次事件,22层和23层都安装了监控,茶水间的饮品和零食也全部销毁,想到一个月内萧家发生的各种不测,萧阑心有余悸。
她不相信齐川会对她下手,纵然因为孩子的问题,有些隔阂,但他们之间只有遗憾没有恨。
她也发愁萧冬的大条,对什么都无所谓,哪怕中毒也能一笑置之,还自诩命大!
对那个叫邹宁的nv孩印象深刻,看着文静内敛,英气的眉眼却泄露了倔强,也许可以培养成自己人。
但萧冬这次是有所谓的,他只是不想让萧阑担心,他担心萧阑,还差点儿连累邹文彪,他没那么淡定。
……
周六下午,邹宁在家洗衣服,门铃响了。
萧冬托着一个巴掌大的盒子站在门外。
“你来g嘛?”邹宁只开个门缝,低声问他。
“来赔罪。”
“不需要,你快走吧!”邹宁回头看邹文彪的房门,还不想让父亲知道他们的关系。
“又不是和你赔。”他大模大样挤进来,打量室内。
典型的三室一厅,客厅除了沙发和茶几,没有其他家具,显得空旷,但很g净。
邹宁还试图往外推他,他回手关上房门,抓住她刚碰了凉水的手:“手这么凉?”
邹宁甩开,再次对他的自作主张感到无奈。
关门声已经引起邹文彪的注意,从房间出来就看到门口站的高个子,短暂的狐疑过后便是开心。
萧冬脸se一变,笑容可掬,大好青年上身:“邹老头,杀一盘。”
完了,在“警告”之后,邹宁对“下棋”也不能直视了。
“呵呵,屡败屡战,jg神可嘉,来一盘。”邹文彪正无聊,一时间把各种疑问抛在脑后,倒是记得邀请过他来家里做客,被他拒绝了。
看来父亲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还给他们做了介绍,邹宁来来去去,借着端茶送水的机会,确认萧冬没乱说,才安心回自己房间。
邹宁整个下午都窝在房间,直到邹文彪在外面喊她做饭,出去发现两人的棋局还没收,他不会留这儿吃饭吧?
他会!
邹文彪让她多炒两个菜,他要和萧二喝点儿。
萧二?
对上她的眼神,萧冬忙说他晚上开车回去,不敢喝酒,故意做出为难的姿态,邹文彪拿nv儿送礼,说邹宁开车技术好着呢,尽管喝,让她送他回去。
萧冬y暗地想,“车”不错,技术一般!
他一点儿没客气,也不挑酒,把这辈子第一口二锅头献给了801。
邹文彪喝得高兴,也收了萧二送的火柴,望着两人出门的背影,他又遗憾上了,小伙子个子高,长得也好,和丫头真般配,可惜年纪轻轻游手好闲。
不图他有钱有势,总得有个正经工作,人有事做才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这可不是他图不图的事儿!
不到八点,也没有晚高峰,一路畅通无阻,邹宁扫了一眼右侧的人,萧冬安静地靠着椅背假寐,眼尾微红,睡相乖巧,看着一点儿也不混。
也仅仅是看着!
到了地方,邹宁让他下车回家睡,又被他拉住手臂。
“你又要g嘛?”
“下棋,刚刚没过瘾!”
好nv怕缠郎,再烈的x子也受不了萧冬软磨y泡!
来的路上邹宁已经下定决心,将人送到地方就走,绝不和他费话,结果又被扣在车里切磋棋艺,确切说,是教授棋艺。
邹宁不是个好学生,但萧冬是个非常负责的“好”老师,不厌其烦,循循善诱。
他又是非常狡猾的猎手,一旦她能举一反三,渐入佳境,便撕破伪善的面孔,步步为营,诱敌深入,在你来我往中,下一盘酣畅淋漓的大棋。
粗浅相间的呼x1,打破夜的静谧,邹宁在一阵战栗中攀上高峰,却不是因为冷!
再一次拒绝上楼的邀请,邹宁又一个人开车原路返回,进门时已过十点。
邹文彪还在看电视,见她面se绯红地回来,刚要开口,邹宁主动解释,说萧冬喝醉了,她帮着收拾好才回来。邹文彪不疑有他,这符合她热血的本x。
但他怀疑萧冬对他宝贝nv儿一见钟情了!
自从在他家见过一面,就时不时来家里下棋,还每次都不空手,他不是嫌贫ai富的人,他现在b谁都贫。他选nv婿,选得是人品,虽然他看着不缺钱,如果nv儿也有意思,那就劝他找个稳定工作,nv儿到底有没有意思呢?
他直接问邹宁:“你觉得萧二怎么样?”
邹宁吓一跳,然后装糊涂:“不知道,没和他下过棋。”
她发现她突然变得虚伪了!
昨天晚上还在车里下了一盘。
邹文彪却觉得丫头不开窍,所以快23了,还没谈过男朋友。
全当让她实践一下也好,对萧冬明晃晃的意图也浑做不知,有时还给制造点儿机会。
周末主动邀萧冬来家下棋,在棋局上话起家常,问人家几口人,父母是做什么的,他将来想做什么。
萧冬说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姐姐,做点儿小买卖,他想先成家,再立业。
哦,原来是卖东西的。
望着那张坦坦荡荡又英气b人的脸,邹文彪妥协了,行吧!上班不是唯一出路,自己做点儿小生意也挺好。
他想看邹宁的反应,就见她气势汹汹冲过来,指着桌边那箱飞天茅台对萧冬吼:“和你说多少次了,别g他喝酒,本来就有瘾,再喝就……”
“是我g他喝的,你少诬赖人家。”邹文彪打断她,突然有点儿英勇护婿的感觉。
萧冬瞬间戏jg上身,低着眉顺着眼,一副忍气吞声的表情。
“我就是想着,只要喝了心情好,少喝点儿也没啥……”
反正他受的“委屈”,都会变本加厉捞回来。
邹宁要被他的惺惺作态恶心吐了!
“反正今晚我没空,喝多了你自己叫代驾。”
她不想给他报复的机会,习惯一旦养成,戒掉就难了!
总归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已经越来越接受今朝有酒今朝醉,享受过程最轻松。
上次折腾得狠了,萧冬今天不敢放肆,先把未来岳父哄高兴再说,晚上规规矩矩叫了代驾回去,车里冷丁坐个虬髯大汉,还真不太习惯!
……
接到陶欣然和陈驰的结婚请柬,邹宁一点儿也不意外,但凡两个人没完没了地扛,还乐此不疲,就是在tia0q1ng了。
婚礼订在五一,可谓闪婚。
周末,陶欣然让邹宁陪她去取婚纱,婚纱修改了一次,陈驰在外地出差,陶欣然觉得一个人去取婚纱太凄凉,邹宁不那么认为,也还是陪她去了。
也刚巧这周没人来801下棋。
取了婚纱,陶欣然要请邹宁吃饭,路过一家高端婚纱定制店时,陶欣然说只婚礼时穿那么一次,谁会花那个冤枉钱去定制啊!
邹宁扫了一眼,是云州知名的婚纱定制店,即便她这个时尚绝缘t,也早有耳闻。
“嘿,快点儿快点儿,快看是谁?”陶欣然头贴在橱窗上,兴奋地对邹宁招手。
邹宁意态阑珊,过了清明,气温明显升高,她又热又渴,真想找个地方歇会儿。
但很快她就凉快了,透心凉。
透过明亮的橱窗,邹宁看到里面的男人,虽然是侧面,也足够耀眼,设计人员正拿着皮尺给他量腰围,脸颊微微泛着红,身边的美人,正是那次在专梯门口看到的,被陶欣然误传为总监秘书的nv人。
邹宁不热也不渴了,所有感官都集中在那人身上,挺拔,淡然,贵气袭人,是她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她早就有这个觉悟的,也做好心里建设,但为什么还这么难受!
再不愿多停留一秒,怕被他发现,但很快又为自己的这种担忧感到可笑,他正和他的新娘试礼服,除了眼前人,还能看到什么?
陶欣然b自己试婚纱还兴奋,一路上只顾喋喋不休,并没注意到身边郁郁寡欢的人。
天哪!小老板的新娘更新率也太高效了,投毒事件才过去几天,男人果然薄情,长得帅又有钱的男人,更薄情!
好在陈驰一般帅,不算富,但对她惟命是从,不穿定制婚纱也一样幸福!
在餐厅门口告别,各回各家,邹宁甚至想不起刚刚吃了什么,坐在出租车里,望着窗外的车流人cha0。正午的yan光给所有事物镀上一层金边,却把y影投进她心底,强行拨开那团y云,她想看清令自己难受的本质,既然是注定的结局,有什么可震惊的,一定是因为太突然,她的情绪还停留在昨天的棋局中,所以才会觉得难受吧,一定是的!
邹文彪睡醒午觉,伸着懒腰从房里出来,见邹宁又要出门:“大下午的又去哪儿?萧二要过来。”
躲得就是他,刚刚收到微信,大言不惭地吩咐她:无论在哪儿都赶回家等着他。
他还是人吗?上午刚和人试婚纱礼服,下午就……,就真不是人!
邹宁的业余生活极为匮乏,除了兼职就是兼职,在三点钟的周末午后,她实在不知道做什么好!
信马由缰在街上闲逛,嘉悦大厦正在轮播下午场的电影广告,给了她有效启发。好像成年后就没去过外面的影院呢,连电影也没看过几部,只除了在校内看过几次公演。
ai情专场,喜剧专场和卡通专场,她选了喜剧。
但是喜剧真的会让人开心吗?
当钢蛋赤诚无b地对卢b说要开“两个朋友之家小酒馆”时,邹宁被话痨蠢贼和冷脸杀手之间的友情感动得热泪盈眶,友情不是bai情更动人吗?
又看了《假结婚》《憨豆先生的假期》,情绪却一直被《闭嘴》牵着,温暖而消沉。
看完电影已过晚饭时间,她不饿,虽然中午食不下咽,但看电影时吃了太多巧克力,只觉得口g舌燥。
为了买水,她打开关掉的手机,以为会弹出一堆消息,结果,只有两条,一条是齐川发来的,让她抓紧时间订两张明天飞珠海的机票,她和他同去。另一条弹出一个“?”就再无声息,真是可笑啊,她在说她自己,还以为谁会si乞白赖吗?
各取所需而已,认真你就输了。
可她需要的是什么?
又买了午夜场,一直睡到电影散场,臆想中的偶像剧情节并没上演,楼下楼上一片清静,邹文彪早已鼾声如雷,肯定又喝酒了。
茶几上残留着一盘僵局,烟缸里堆满熟悉的烟头和火柴杆,大概是因为在影院睡足,邹宁失眠了。
……
临时接到出差任务,邹宁有点儿手忙脚乱,临出门时偏偏找不到她的身份证了!
也许在办公室吧,急匆匆打车到产业园,办公室也没有,只能到机场办临时身份证。
几天前,华南地区发生一起晟斐手机爆炸事件,昨天突然又发生第二起,故障率和密集度都太高了,齐川不得不亲自出马解决一系列麻烦。
和上次一样,邹宁依旧负责会议的主持和接待,做好会议记录及会后善后工作。
白天一直随在齐川身边,晚上回到客房,才有时间回溯身份证的去处,她记得周日上午洗衣服,把背包也洗了,包里的东西被移到另一个包,身份证塞在驾驶证里,当时她是在客厅换的包,驾驶证会随手放在茶几上?
可她清楚记得昨晚到家时,茶几上除了棋盘和烟缸并无它物。
此次危机公关还算成功,第一时间与媒t和受害人进行g0u通,晟斐集团主动承担责任,火速赔偿,积极诚恳的态度,将消极的舆论转换为良x发酵,品牌口碑反而有所提升。
从珠海回来,邹宁继续寻找她的证件,家里家外仍然一无所获,邹文彪一问三不知,反而说她丢三落四。
邹宁心里冒出一个可能x,但她不知道如何打开局面,在她明显表示拒绝g0u通的态度之后。
很快,她就有了送事故处理报告的机会。
板台后的男人看上去悠然自得,雾霾蓝的衬衫领口半开,领带也随意松散,露出喉结下方的小窝,慵懒而x感,与这个空间竟毫不违和。
汇报完工作,邹宁故意拖延时间,希望他能主动提及她的证件,谁知他既不提她关手机的事儿,也不提她身份证的事儿,面对她疑问的眼神,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坦坦荡荡地与她对视。
“你见过我的驾驶证和身份证吗?”
算了,她还是开门见山吧!
“嗯。”
“在哪儿?”
“我家。”
???
这对话还怎么进行?不是该还给她吗?
“我要用。”
“想要的话,去我家,晚上。”
“你别……”
“别怎么样?上脸吗?”无赖的腔调,配上悠闲的姿态,真是顽劣。
邹宁要气炸了,他到底想怎么样,一边忙着结婚,一边不忘……偷情,如此放浪形骸,丝毫不觉得愧疚,对感情毫无忠诚之心!
眼见着她呼x1不匀,面se红白交替,萧冬见好就收:“只要你去,保证给你,我说话算话。”
呸,你说话就没算过!
邹宁也是气昏头了,没仔细推敲他的文字游戏。
待人走后,萧冬拉开ch0u屉,拿出黑se的驾驶证,c1b2,增驾实习期已过,竟然是个老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