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怎么能分割的这样清楚呢?
两边都在兴冲冲的准备,但是扶桑就觉得不对劲,宋旸谷不对劲,她心里有些揣测。
临走的晚上,她跟宋旸谷洗漱好,躺在床上,一人靠着一个枕头,很安静,外面还有汽车路过的声音,房子里灯都开着,承恩还在把所有的家具都包起来。
宋旸谷看着她,窗帘拉起来了,屋子里灯很朦胧,他的眼神总是出卖他。
就像是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面映着扶桑的脸,扶桑能从里面看见自己,这里面夹杂着属于离别的一些东西。
她不想再绕下去,“你不走是吧?”
“你是骗人的吧,你的东西只带了一点,说去上海再添置好的,但是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知道你一件西装外套穿好多年都不会买新的,如果别人不给你买新的,你会一直穿的。”
她一边说一边觉得可乐,有些伤心,你不走,却要我走,还瞒着我。
“你知道吗,你等明天早上的时候,肯定让我们都上火车,要走的时候了,你就跳下去,然后再回来,你一个人要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面生活,你说我们要在上海过年,但是你最后只能在北平过年,你要等年后一月起,推行新税制对不对?”
宋旸谷看着她依旧明媚生光的脸,一直看着她,他不意外,这个人一直这样聪明,一直这样懂,甚至还能笑着附和她,“是啊,你都猜的到,你这样聪明。”
“那我很懂你,猜的到你,你懂我,猜的到我吗?”
扶桑脸上笑散开,一点点消失,很正式问,她在告诉宋旸谷,你的回答至关重要,决定了一些涉及到一辈子的事情。
她在生气,是真的生气。
你知道我很了解你,但是你了解我吗?
你了解我对你的了解之后,依旧做出来的选择吗?
你懂我对你的一番情义吗?
你如果这次的回答配不上我的情深似海,那我就走,去上海。
宋旸谷突然挪开视线,拉住她的手,很轻很轻,他手总是很暖,他摸到扶桑的手很冷,“你生气了是不是?”
“我没有。”
“你生气了,你不要生气——”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显得有些温柔,像是秋冬的法国梧桐的叶子,在手心里面一点点的碾碎,干燥而带着一点枯萎的破碎。
他的影子在灯光笼罩之中显得有些魁梧,他这个时候有点伟岸,不是因为新年第一天去宣布税制改革,而是他在做一件对自己爱人负责的事情,“去上海以后,我在那边的一些产业,承恩会都交给你,你都拿去用,要吃要喝要玩,想花就都花掉。”
“你要照顾好你自己,你要多吃饭,你喜欢的事情很多,最近喜欢跳舞是不是?那边舞厅很多,然后你去玩的时候叫人陪着。”
扶桑直勾勾地看着他,“还有呢?”
“别的没有了,身边人你一直照顾很好,你们先去,我后面再去。”
扶桑就笑了笑,自己起来,把手抽出来,“嗯,既然如此,那大家都追求自己事业,我打算送他们去租界安顿,就出国去了,你知道现在国内股票交易所基本上是瘫痪的,上海那边有几家也支撑不下去了,我是喜欢做什么你也清楚,大概以后会留在国外。”
比狠心,扶桑不差什么。
你既然能考虑这么多,为你家人妻子考虑那么多的话,那你够决心啊。
其实刚才她特别想要的一句话,就是宋旸谷问她一句,??x?能不能留下来跟他一起。
可是很遗憾,他说一大堆,最后还是一句都没有。
扶桑就有点伤到了,你既然说过白头到老,中间无论因为什么事情,都不能半路把人抛开了。
她讲的话,真的能做出来,尤其是现在的眼神,宋旸谷就知道她不是玩笑。
她摊开手,“你家里人你自己照顾以后,我带我家里人去国外,我觉得,做人嘛,格局大一点,租界也不是很安全。”
“你放心做你的事情,也不用担心你太太在北平会被日本人打死,她以后过很好,她以后先生也许也很好。”
一句一句,扎刀子一样的。
宋旸谷就接不住话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她这是撕破脸的样子,就很拽,拽的不行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又惹到她了。
他不太会说话的时候,知道人要保持沉默。
扶桑也不会等他,她这个人有脑子,时刻在用。
真的有这样的打算,很快就会为自己策划好一个不一样的路线。
你不是要做恩爱夫妻,那我就恩爱你给看,既然为我好,何不直接一步到位,为我去国外打算呢,岂不是更好。
既然为我考虑了,那就多考虑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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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同情心
吵架呢, 最主要的是要开心,不能自己跟自己呕气。
扶桑就觉得自己得开心一下,心情确实很糟糕, 有的时候不是因为不能沟通, 而是不想沟通了, 因为觉得无力,也会累。
好的沟通不是一直在叭叭叭说的, 你一次一次,一句一句地解释自己这个事情,并不一定有用, 而且还会让自己很辛苦。
当你觉得苦口婆心的时候,不如空白一段时间距离。
扶桑的话, 她现在就是不能再多说什么了,多说显得她很不值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