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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里裹着一团火,嗓音喑哑得厉害,“倾尘,我们回家吧。”
许倾尘侧头看他,身体下意识往后躲,与他拉开一个安全距离,边开车门边说:“你妈的眼线已经走了,我也走了。”
见许倾尘要走,贺舟急了,他猛地探身,抓住许倾尘的手腕,他很用力,粗鲁地像要把许倾尘的骨头揉碎一般。
许倾尘厌恶一切没有分寸的行为,她不喜与他发生任何肢体接触,一秒都不行。所以,许倾尘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的手甩开,然后,她一句话也没说便下车了。不管贺舟怎么喊她,她头都没回一次。
信任这两个字,很重。失信一次,日后都别再想捡起来了。
贺舟已经输透了。
-
学校的人早就走空了,可许倾尘依然往回走,往教室走。
今天,她约了苏音。
她记得。
刚才见大家一直起哄,她才把贺舟带走,走得太匆忙,也没来得及和苏音说一声。她不知道苏音走没走,有没有在等她。
许倾尘眉目舒展,表情柔和,尽管脚底踩了风,但她整个人是轻松的。当人不自知时,一切都变得有趣起来了。
…
这是十月最后一天,春天还晚着,有的迟钝的枝芽,却偷偷生出来了。
生在,人心里。
苏音等在教室,她很强,明知不该等,不必等,却还是固执地等。
十二点了。
苏音对自己说:再等五分钟,最后五分钟,她再不来,我就真走了。
可这已经是第不知多少个五分钟了。
就在苏音即将失落之时,她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她熟悉的声音,她曾在心里回味过亿万遍的声音。
许倾尘来了。
苏音很想矜持一点,就坐在这里等她吧,可她根本无法抑製喜悦,她得起身,得奔向她,她得让她看见她的喜悦。
内敛的苏音,在许倾尘面前,不内敛了,她要热烈,要充满希冀,要永远笑盈盈。
苏音知道许倾尘不快乐,所以她想尽全力让她快乐。可苏音忘了,她自己也是不快乐的人。快乐本来就不多,分给别人,那自己还剩多少呢。
苏音毫无保留。
全都给许倾尘,她可以一丝不剩。
十几岁的时候,最容易为别人奋不顾身,有什么就给什么了,却还生怕自己给的不够多。苏音只有真诚一片,便全都慷慨给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