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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朝,李淳独留了祖士言在太极殿,她已有几日不眠,得空便会去清宁宫守着宋槿阑,她的头疾反反覆复总不曾好,而自己政务繁忙无暇抽身,总是夜里赶去便在那里眯一会。
“祖公觉得徐丞相如何?”李淳坐在祖士言对面,执起一枚白子,细细思量着。
“可以安关陇旧臣之心,有德才,丞相之位不
二之选,”祖士言坦言道,丞相之位是为了平衡,所以德比才较为重要。
李淳点点头,“祖公是否觉得自古相权与皇权历来衝突?”
图穷见匕,祖士言微微紧锁着眉头,原来圣人之意在此,相权与皇权的衝突最终结果是帝王不断削弱相权巩固皇权,若遇圣明之君天下大治,可若是昏庸无道着,皇权便只能由相权製衡,圣人才登大统,便念及此事,怕是仍与御史台有关。
“圣人可知隋製,立三省六部,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行丞相之责,各司其职,不独揽朝政,”祖士言提议道,分割相权另一方面是怕丞相一人独大,把持朝政,由独相变成多人便不会衝突皇权,亦不会让朝臣无所牵製皇权。
“此事祖公拟一折子,让徐丞相前去执行,便说是某之意,”李淳便也点到为止,景泰的旧製她皆想改,可她只能忍耐。
等一局棋下完,两人难分胜负,又是一轮平局,李淳放下手中的棋子,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祖公,太后要封杨绅为褚国公,可有不妥之处?”又从案几上取了一封奏折递给祖士言。
“确有不妥之处,汉之外戚擅权干政,前车之鉴尚在,朝臣有争议是常事,”祖士言看完折子,便交与候在一旁的杨荣,礼部尚书柴锦上书让圣人追封先王为皇帝,此事尚不敏感,只是圣人为何单独与之讨论。
李淳抖落了衣裳上沾染了灰尘,“祖公,某之意是拜他为丞相,只是目前不是时候。”
“圣人,此举实在不妥,”祖士言急道,追封先王与拜杨绅为相其中有何关联他不知,只是此举可犯众怒。
“所以我需要祖公帮某安抚徐丞相还有朝中那些大臣,罢相只是暂时的,”李淳示意道,“追封先王的奏折,祖公一律压着,某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折子。”
“是。”
等祖士言走后,李淳看了会奏折,原想前去清宁宫,却听得杨荣前来禀告,说是杨绅今日入宫拜太后,而今在殿外候着请见圣驾。
李淳冷着眉眼点点头,示意杨荣让他进来,片刻之后脸上扬起了一丝笑意。
“臣杨绅拜见圣人,”杨绅一瘸一拐的入了殿,躬身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