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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许听过我是如何死的,”清越真人叹息一声,“我与玉瑱相识约有二十余年,父亲方登基不久,我与阿兄前往北州平周琮叛乱,借长孙府为据点。玉瑱当年方才十六,可却是北州名副其实的第一才女,连前朝炀帝都欲纳其为妃。”
心中微微一动,宋槿阑轻抿着唇,眼眸充满着对这个故事的期待。
唇角扬起一丝轻笑,清越真人摇摇头,“我与阿兄皆为之沦陷,战事结束后,长孙府讨贼有功便也随大军一起迁往长安。我与玉瑱便整日形影不行,世人隻当我两姐妹情深,却不知我二人深处爱恋无法自拔。因我,她拒了长安富贵公子的求亲,连阿兄都被拒了两次。”
宋槿阑紧紧握着双手,原来竟是这般曲折,真人与王妃所受之苦定是煎熬。
“我终是怕了,这世间哪有两个女子守候终身的。我茫然而痛苦,弃她去了雁门关,我想若不然死在突厥人的刀下,也比日夜担惊受怕好!而玉瑱从长安出走不远万里前来雁门关,便是要与我携手天涯,可我终是软弱的负了她,将她送回长安,与阿兄成婚!”再提起这段往事,清越真人依旧痛苦万分。
“可我亦是低估了自己能够失去她的痛楚,尔后之事你便知晓了,至于三郎是如何知晓的,我亦不知。”
茶盏已经凉了下来,宋槿阑有些出神,“真人可怨三郎?”毕竟齐王府一家死于她之手,亦或者先帝也是。
“三郎幼时与我亲近,你可知我常教她的话,斩草除根,不可有后顾之忧!生于帝王之家,良善可敌不过明枪暗箭,若置于三郎的处境,我亦会做出一样的抉择。”
宋槿阑点点头,她心底惊骇于真人与王妃之间的纠葛,又惊讶于清越真人对于三郎所处之事的波澜不惊,良善?不该是人人都心怀良善吗?
“夫人说可以前去用膳了,”秋域出来通传道。
宋槿阑一进来便见十五舒服的坐在方墩上,张着嘴巴等待李善喂食,眉头微微挑了起来,“善儿,莫宠坏了十五,让她自己吃!”
“姑姑喂!”十五嘴角一撇,朝阿娘哼了一声。
李善摸了摸十五的头,宠溺的轻笑,“阿嫂莫恼,我就喂今日,往后都让她自己吃。”随后又朝十五眨了眨眼眸。
“由她二人去吧,也不知你爱吃什么,随意备至了些,”长孙玉瑱拉着宋槿阑的手,示意她坐在蒲团上。
因着行路有些疲惫,宋槿阑隻用了一些,便带着十五前去卧房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