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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宫宴关顾着喝酒了,如今却有几分醉意,几分饿意,窦容与拿起调羹舀了一杓羹汤,心口顿觉暖和了几许。
“前些日子家父来信,家母染了寒疾,正打算与圣人辞行前往太原照拂左右,不料生出这般多的误会,”窦容与轻笑道,徐德睿这番话是与三郎自己一个台阶,朝臣、宋槿阑、三郎皆在等候自己的回应,她怎能辜负?
坦诚
今冬的雪较往些年早了许多, 厚重的宫门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窦容与伸出手感受着雪花落在手掌的冰凉。
她是迎着夜色走的,匆匆忙忙, 连与三郎话别之机都无,望向三郎眼眸的悲凉是那般真切, 可惜那个人感受不到。
窦府是回不去了, 长安亦无容身之处, 天下之大,何处可依?窦容与抿唇微微叹息一声, 她总缺了时机。
清宁宫内的暖炉已经燃起,这雪夜偌大的内殿尤为冰冷,软塌上放置了绒毯,添了些暖意。
蒲团上有些凉,宋槿阑唇角微张, 又不敢出声,随着一起跪坐在蒲团上。
“凉, ”沉默了许久的李淳终是出声提醒道, 她的身子怎经受得其折腾?
抬起眼眸触及到三郎关切的眉眼, 宋槿阑悄然松了口气,“三郎, 你可是在怨我赶走了赵国夫人?”窦容与终于离开了, 再也没有人可以那般明目张胆挑衅于她。可是, 她却没有想象中那般快乐,反而心怀愧疚。
李淳长叹一声, 连自己为何气恼都不知,“我气的是你联合狄律与祖公,却不愿告知我!槿阑到如今你还不愿相信我的心意吗?”
“三郎的心意是什么?”宋槿阑带着委屈的问道,口口声声的许誓,可却与窦容与暧昧不明。
像是一锤子砸在棉花上,李淳愈加气结了,扬袍而起,因着动作似乎太大似乎将宋槿阑吓到了,看着她惊恐的眼眸,心一下又软了起来。
迈开步子走向她身侧,将她横抱起来,神情微凛,用绒毯将她裹起,李淳这才安心下来,“我说过不会有任何嫔妃,此生便只有你一人,你要信我。”
即便说誓言也是这般硬邦邦的言语,宋槿阑眼眶微红着,“三郎是让我无视赵国夫人的存在吗?”
跪坐在软塌上,李淳迎着宋槿阑责问的眼眸,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放置得有些凉了,身子也跟着冷下来些,这个时窦容与该是已经出了宫门了,她不曾去送,便是去也是与她平添悲苦。
“窦容与,”李淳眼眸闪过几许歉疚,今日宫宴若她极力维护窦容与,便不会出现这般结局,“先帝在位之时,我利用与她之前的情谊祝我取得先机,先帝病重之时原是立四叔为储君,她知会与我。”
那之后便是玄武门之变,她先入宫控制局势,若是当初提及此事她尚不觉得有何不妥,短短两年间,忆起此事总会带着几分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