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男人湿滑冰冷肌肤忽然靠上她最脆弱的颈,宋姝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将人一把推开——
晏泉刚刚经了一场大劫,身上本就剩下多少力气,被她冷不丁的一推,瞬间栽倒在了榻上。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床边的少女,墨玉似的眼里沾着些迷茫。男人仰躺在床上,鬓角处汗津津的,狭长双眸微眯,泛着些朦胧的光,红唇邀请似的张开。
宋姝心下升起一丝异样,她紧了紧喉咙,问他道:“还疼吗?”
“好些了。”男人如实道,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胸口,指了指胸间的位置,“只是胸口还有些疼。”
湿皱的中衣,领口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崩开,露出男人白玉似的胸脯,眼角泛了一整晚的红还未散去,鸦发凌乱地落在枕间,他薄唇微张,不住喘息的模样似乎是在邀请她为所欲为……
在一瞬间,宋姝心里的异样升腾到了顶点。身体不受控似的凑到晏泉面前,手指拂过男人白皙的脸庞,划过他满布薄汗的颈脖,一路抚到男人胸口湿滑细腻的皮肤。
“殿下是这里难受?”
她眼角露出一丝不自知的妩媚,凑近了男人耳畔轻问。
晏泉看着她愈发放大的脸,清寒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措。
“……嗯。”
他感受到那温热的指尖在自己胸口轻抚,只觉那指尖像是一簇火苗,瞬间将他胸口点燃。
心跳如鼓,他紧了紧喉咙,目不转睛地看着宋姝。下一刻,女子沙哑而柔媚的声音在他耳畔炸响。
“殿下胸口难受,那阿姝疼疼你可好?”
话一落,晏泉微眯的双眼倏然睁大,耳根和脖子迅速地漫上熟悉深红。
原本轻巧的喘息声变得沉重,晏泉喉头上上下下的不住耸动,只觉喉咙发紧,浑身血液上涌,如岩浆一般涌进脑子里,让人无法思考。一双墨瞳死死地看着面前人,眼里终年不散的浓黑散去,清澈瞳孔中满是讶然无措。
宋姝被他紧盯着,恍惚之间回过神来,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心下掠过一丝诧异,却被她极好的掩饰住了。
她迅速的向后退了半尺,避过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而后故作得意一笑,玩笑问他:“殿下这是怎么了?
晏泉见她笑脸明媚尽是促狭之意,不曾读出那笑容之下的紧张,只道她又在逗弄自己。满腔无措散去,洪水一般的羞怒之情夹杂着他自己都未发觉的丝丝失落一发不可收拾的漫了出来。
这种时候,她竟还这般胡闹!
一张脸涨得通红,半响,他从喉间挤出一声:“成何体统!”
男人白皙的脸像是烧熟了的火钳一般热,宋姝眨眨眼,心下那丝异样彻底平复。凤眼微挑,她饶有兴致地欣赏起晏泉面红耳赤的模样来,只觉有趣极了。
自从秦国夫人死后,晏泉在她面前总是冷静而严肃的。他们之间,隔了一条命,这让两人的关系紧张而沉重,连带着晏泉在她心里,也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符号似的物件。
然而在幽山别苑这几个月里,晏泉却一次次地将她逗得赧然发窘,纯情模样与往日的晏泉判若两人。
渐渐地,男人无措而羞怒的模样取代了那个她恨了十几年的雍王。
她下意识地喜欢看他这般模样,这会让她忘了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恨意和亏欠,让她忘了上辈子他惨死的模样……
这样玩笑般的关系,能让她心安理得地对他好,然后……
凤眸微垂,片刻后,她抬起头来,朝着晏泉勾唇一笑,打趣似的道:“殿下还真是不经逗。”
大景国京兆尹府位于京城以东,毗邻着大景皇宫。
青天碧穹之下,琉璃瓦闪着晶莹之光,府外两列府兵整齐划一地站在门口两座白玉石狮子前,红衣紫靴,腰间紫金佩剑出鞘便要见血。
这是碧螺第一次来到京兆尹府前,手里攥着状纸,身子却不住打着哆嗦。
她往府门前走了两步,深吸了一口气,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
犯了错的是宋冉那畜生,她是在为自己讨回公道。
排在最前头的府卫见她在京兆府前踟蹰不前,皱了皱眉上前询问:“你是何人,为何在我京兆府前站着?”
想起那状师跟她交代过的,碧螺微微俯身,回道:“官爷,妾身名唤碧螺,今日来下牒。”
所谓下牒,便是递状书。
府卫见她穿着打扮似是大户人家的丫鬟,眉宇之间闪过一丝狐疑,问道:“既如此,状书何在?”
“在这里。”
碧螺伸手交上状书,薄薄的状纸被她手心的汗晕湿,状纸上“碧螺”二字染成了一团黑漆漆的墨迹。
府卫打开草草看了一眼,旋即眉头紧蹙。
“你这是……要告你主家少爷?”
碧螺咬咬牙:“是。妾身是良家女,奉了主母的令伺候在他身侧,不愿委身,他便……”
“奸污”二字她实在不忍说出口,抬头看了那府卫一眼,眼里的羞愤与恨意却像是滚滚洪水,看得那人一惊。
府卫重新打量了眼前这小女子一眼,思虑片刻道:“你跟我来吧。”
碧螺低声应是,攥紧了袖口,手心冷汗在她湛蓝色的衣袖上留下了巴掌大的一块水渍。
府卫带着她一路走到京兆尹后府,师爷刘碑正在处理诉状,见府卫带了个小女子进来,问道:“这是何人,何事?”
府卫答:“回师爷,此女今日前来下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