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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心胸豁达,待人宽和,又何必自苦呢?”云葳绞尽脑汁地夸文昭。
“朕绝非宽仁的君主,反而有些记仇,喜欢一报还一报,一分债百倍偿。”文昭绕着浴桶来回踱步,云淡风轻的与人闲扯。
“…陛下…”云葳快哭了。
“哦?云侯这是倦了,不想与朕扯闲篇。唉,孤家寡人呐,去睡了。”
文昭轻叹一声,拖着曳地的裙摆走了回去:“对了,一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把烛火给朕熄了。”
“哗啦——”
一阵水花四溅,云葳伸出胳膊,一把拉住了文昭的袖摆:“陛下,臣再不胡闹了,求您饶了臣吧。”
“你这傻孩子,朕不过见你淋了雨,准你沐浴暖身罢了,饶字从何谈起?一把老骨头不如你精力旺盛,容朕去歇息。”
文昭反手扯出了衣袖,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前,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来。
云葳当真是黔驴技穷,脑子飞快地转了八百圈,她穷尽毕生之能,才咬牙挤出一句:
“臣若染了风寒,要费您的银钱医治,实在得不偿失。求晓姐姐看在惜芷年幼无知的份上,垂怜一二。”
话音入耳,文昭眯了眯眉眼,讶异却也欣喜:孺子可教!
卧榻
夜深雨渐紧, 暖焰消烛泪。
文昭脚步一顿,状作迷惘模样,好奇追问了句:“你方才说什么?雨声聒噪,朕未听清。”
“求晓姐姐垂怜。”
云葳好不委屈, 闭着眼睛又咕哝了一遍。
“朕当真是耳聋了。”
文昭轻叹一声, 以指尖揉了揉太阳穴:“不过好似记性恢復了些, 寝衣放在何处来着?”
“晓姐姐天资卓然, 世间无人可及的,更是风华正茂, 耳聪目明, 怎会记性不好?求您莫打趣我了。”
云葳一连串扑哧了好些谄媚揶揄的说辞,水已冷透,她要忍不住了。
文昭抬手轻拍了下脑门, 回到床前拎了个薄薄的丝被出来, 转身紧走去云葳身侧, 边抖弄手中半透的丝被,边自嘲轻笑:
“瞧朕这脑子,没有寝衣也无妨的。出来吧, 用这小被子裹着就好了。”
云葳顾不得许多,伸手便去抢,有就比没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