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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参与钟家之案的朝臣或贬官削职,或受牢狱之灾,或被赐死。
不论哪种结局,他们皆是如释重负。
毕竟如钟鹤希那般高洁之人,因贪墨获罪,这么多年他们皆是心中难安,也对不起当年钟鹤希对他们的提携之恩。
但还有不少明明参与了当年之事,却未获罪之人,终日惴惴不安。
苏明看着从长临传来的密信,双手发颤,即便是大胜了北疆,也无法平缓他心中的慌乱。
秦泛惩处了当年陷害钟鹤希的大臣,为何没有落罪于他?
他已大败北疆,此次带着王军凯旋归朝,若再打败吐谷浑,苏家军的帅旗定能再次扬起。
可他也深深记得,当年若非他将吐谷浑的粮草帐本放于钟鹤希的书房中,钟鹤希也不至于被赐毒酒,钟家也不至于全部获罪被斩。
当年他原本也是好意,钟家势大,新帝登基,要培植自己的势力,只能削弱钟家之势。
杨迟衣和花渊微对钟府一直虎视眈眈,若是让他们给钟家安什么罪名,钟鹤希怕是连命也保不住。
他原只是想保他的命而已,一份小小的吐谷浑粮草帐册,最多只会让他被罢官而已。
只是他没料到会有后续的事。
他终究没有救下他,却因他的自以为是,至钟府全府覆灭。
他心中愧疚,自请调入无人愿去的风陵渡赎罪。
他毕生夙愿隻想恢復苏家军昔日辉煌,原以为没机会了,没想到先帝竟会再召他入朝,却只是担个礼部侍郎的职位。
若非秦泛的提点,他也不会重新挂上帅旗,大败北疆,让百姓重新知道当年战场上的不败之军。
可他才是钟家贪污案的始作俑者,其他人纷纷落马,为何丝毫听不到处置他的动静?
“父亲,我想单独回京,不与大军一起了。”苏钰掀开帅帘,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灿若骄阳。
“为何?”苏明将密信卷了卷塞入袖中,暂时收下心中的忧思,转身问道。
“除夕不是快到了嘛,我想赶紧赶回去,和晚宁一起过年。今年我们都不在京中,她定不会一个人去苏府和母亲一起守岁。”苏钰眸光澄亮,眼中盛满了喜悦和期待。
她的心早已飞到了钟晚宁的身边。
刚打败北疆从战场上回来时,她便想立刻回京了,却一直熬到办完庆功宴,接收了北疆的降书,与大军又一起同行了几天。
苏明抬眸望向苏钰,苏钰身着银甲,英姿飒爽,明亮灼人,一身的意气风发。
这是他苏家的后辈,也苏家军未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