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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多数人而言,苗疆自古以来都是个充满神秘和危险的地方,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愿意与那边产生什么瓜葛。但是戾王现下,却分明表现出了对苗疆极大的兴趣。
她的直觉和凭她对戾王其人的了解告诉她,戾王这次传唤,似乎是要搞大动作。所谓大动作,当然不是指劳师动众这种层面,因着戾王生性残暴,所以,他的大动作,势必要给一些人带来一场血光。
虽说在戾王手下做事多年,但女人对戾王诸般作为并不认可。她能一直在这里,只是因为戾王有恩于她,加之,那些可怜人与她到底无甚要紧关系,纵然她同情他们却也不好干涉——她,不过拿钱替人卖命耳。
年岁久了,不得不习惯一些不得已的冷眼旁观,只是今日……
想到戾王平日里的行事风格——他那说一不二的至上原则、动辄生杀的疯狂与残暴,女人有些说不出地犯怵。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只是凭着一贯的隐忍,仍旧恭敬地单膝跪地,唯有抱拳的手蓦地紧了些许。
“洛宸,你可听说过‘沥血剑’?”
戾王似是终于将面前的疆域图看得透彻了,这才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对着女人问道。
是在问,却又不似在问,女人的身子瞬间僵住。她在心尖上迅捷而反覆地斟酌了这句话的个中意味,却什么也没有品出来,隻得缓了心神,恭敬答道:“属下愚钝,未曾听闻。”
她说话时,依旧保持着那般姿势,除了头缓缓抬起,看向了戾王。
她的脸上亦没有任何表情,一如她平日里的沉着与冷静,点漆般墨黑的眸子里,如藏了一池秋水,水波平静,细风微澜。
戾王看着女人,突然像是轻嘲她一般笑了起来,又好似对女人的单调生活隐隐有了一丝同情。他示意女人起来,同时语重心长地说:“绛锋阁虽说是杀手组织,你这个做阁主的,也合该知晓一些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否则可就略显死板寡闻了些。”
女人恭敬颔首,唇角微勾,尽显受教之态。但事实上,她非但有所耳闻,且知之甚深。是以,听到“沥血剑”三个字,她虽面上不见波澜,心中却一时谨慎起来,甚至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殿下此番,是要属下去取这‘沥血剑’吗?”她试探性发问。
“非也,‘沥血’行踪无迹,没有完整的线索怎能轻易得到?”
“所以……”女人这次蹙眉,倒是蹙出几分真实的心思。
戾王举步在堂中踱了几踱,没有作声,隻渐渐转头看向门外。而洛宸也凭着自己深厚的功力,早在戾王转头之前,听到了外面点水般轻灵的脚步声。
来人着一袭黑衣,进门时随手扯下遮面用的面具,眼神快速地与女人对视,算是作为属下对她这个阁主的礼节,然后同女人一样,单膝跪在了戾王的面前。
“看来,是没有拿回来。”
“属下无能。”黑衣人将身体伏得更低,“先前属下按殿下吩咐,化作玉商前去与那陆晴萱商讨买卖玉佩一事,不料被她以家传为由拒绝……属下多次恳求无果,是以……”
陆晴萱!
女人果断且敏感地从一长串的句子中抓住了这三个字,隻觉得心头隐隐发寒,因着这个名字,以至于黑衣男子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她都听得不是那么分明了。
她怔怔地出神,心尖因为这三个字轻颤着,随后便听到戾王的声音幽幽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