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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晴萱被洛宸揶揄得猝不及防,当即耳根一热,支吾辩道,“他是你师父,我又是你……”
“是我什么?”洛宸挑起眉眼,语气中颇有玩味。
“是你……妻子,难道不应该叫‘师父’吗!”陆晴萱有些闷气,旋即又觉得好笑。
洛宸这才勾着唇角,含笑道:“自然是名正言顺。”
然而这笑容隻停留一瞬,她忽又起了哀戚之色,低叹一声,道:“是我自个儿不敢看。”
“心里……还是过不去?”
洛宸苦笑,轻轻摇了摇头:“倒也不全是。只是离师父愈近,惶惑愈甚,不免会联想到许多。”
陆晴萱心头也随之一沉,声音有些发了飘:“你是指……”
洛宸眸光幽邃,讳莫如深地觑着陆晴萱一颔首,声音又沉又冷:“初到绛锋阁时,戾王以压製我体内所中之毒为由让我服下了凝露丸,实则是借子母蛊将我拴在绛锋阁,为什么?我的血究竟如何与常人不同,与戾王想拴住我是否有关?关于沥血剑,究竟还有多少是我们不知道的?又有多少是戾王早已经掌控于胸的?还有……”
还有……
洛宸蓦地一哽,分明接下来要言说的话让她极为不适:“还有当年杀害师父的人,确然被戾王杀掉了吗?”
这是洛宸一直以来的芥蒂,她当日伤重昏迷不曾亲眼所见,是以总觉得不真实。
“迷雾重重,雾里看花终究看不真切。洛宸,其实师父他又何尝不是最大的一团迷雾呢?”
相对于洛宸,陆晴萱算是半个局外人,加上她素来善思,很多时候总能一语中的。
洛宸颇为疲累地轻阖了眼睫,少时才又睁开,少有无奈道:“正因如此,我才不想将盒子打开。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虽然瞧不真切,到底迷离梦幻,惹人遐想。倘若水涸雾散,恐才令人失望。”
“……洛宸……”
不知为何,听到这些话从洛宸口中说出,陆晴萱的心有一丝被摔打的钝痛。
原来,最渴求真相的人,也最惧怕真相。
“不是说好不再管这些。”眼看陆晴萱又低落了情绪,洛宸恍觉说得多了些。
她用手理了理陆晴萱的头髮,轻轻遮住她的眼睛,将屋子里最后一点零星的光也替她掩了去,轻声吐气道:“夜了,明日还有要紧事。”
“……嗯……”陆晴萱这才干声应了下。
虽然放弃追查沥血剑是她一心所希望的,可一想到洛宸为此承受了这么多,心里多少还有些说不出的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