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左汉,我乐意栽在你的手里。我不会逃,也明白自己逃不掉。我很快会去自首。但如果警方没有马上抓到我的话,我还想再去和一些人道别。我承认我还有放心不下的人,但说这些为时已晚。
左汉,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和你成为一辈子的朋友、兄弟,隔三差五地约你出来,一边喝酒,一边探讨艺术和哲学。我有很多思考和发现想与你分享,也有很多困惑想向你提出,可是我最后的机会,却只剩下这一封信。
纸短情长。
也请你不要笑话我大言不惭地自称“大画师”。我这一生也许就骄傲过这么一回,而且,它显然是一个错误。
我不是“大画师”。我只是一个在画里迷失的孩子。
珍视你的
苏涣
后记
没有想到《画语戮》能被印在纸上出版。这和在纸上画画还不大一样。画好了展览给人看,却总有撤展的时候;一撤展,仿佛一切就结束了。而写出一个故事并被印出来,无论书今后存在与否,那个故事便仿佛弥散在空气中,或者存在于某人的记忆里,并没有真正消失。所以尽管捧过看过不少别人的书,但见自己的书行将付梓,还是能预见拿着它也许会令我上头。
为了避免这种无意义的上头,继续清醒地生活,我决定不用自己的名字,而是取了个马甲,沙砚之。简单介绍一下这个笔名的来历吧。我小时候最早学的是山水画,而沙砚的偏旁分别是“水”和“石”,正是中国传统山水画的基本要素。古人云“十日一水,五日一石”,说明作画不随意下笔,却也道尽山水画的层层铺染,良苦用心。而“沙砚”两字的右边,分别是“少”和“见”。少见,是一种对自身的提醒。世界广大,学海无涯,在天地与文明面前,即便一代宗师恐怕也只是小学生,何况我这个真正的学生。我想提醒自己对艺术的初心,以及自身的浅薄,于是便有了这两个字。然而一位好友甚至觉得这还不够“装腔作势”,进一步劝我再“之乎者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