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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引问:“就是前面那个村子吗?”
翠宁点头:“是的。”
翠宁带萧长引和洪小山找到老井,果然,井里生着一株桃树,树冠受窄井束缚发育的很畸形,有点像鸡冠花的形状,枝叶沿着井口散在地面上,人看着都觉得很是憋屈,更别说树了。
“这”萧长引说,“如果只是想把桃树移出来,找人挖井便是,这么些年你一直都没有试过吗?”翠宁摇摇头,抚摸桃树的枝叶,说:“不行,她说下面有东西,她被困住了,不然她能自己想办法出来。”
萧长引用剑鞘挑开井口的树枝,往下看,井里黑黝黝的。她问:“这井有多深?”翠宁道:“得有十丈吧。”洪小山抱着胸在一旁看了一会,小:“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翠宁惊疑:“下去?这井都被桃树填了,能下去吗?”洪小山说:“别着急,我吃了你那么多桂花糕荷花酥,肯定帮你把这事儿办好。”翠宁感激道:“谢谢小山姐。”
萧长引走到洪小山的一边,小声说:“你怎么下去?别又支使我。”洪小山身子向她那侧倾斜,“萧女修,多见识些趣闻,多学些招数,有什么不好?”萧长引说:“那真是谢谢山姑娘了。”
洪小山跟翠宁说:“你再跟我们讲讲你和桃树的渊源,还有她都与你说了些什么,越仔细越好,等你说完我便请萧女修去井下探探,看看究竟是什么困着桃树出不来。”翠宁点点头:“嗯。”
翠宁说:“我常常给枯井里的小苗浇水,神奇的是,这苗长得比平常的树都快,有一天我给它浇水,发现她竟然会说话,只是我问旁的人,明明他们也在井边,却都说听不见,我怕别人说我癔症,也就再没与人说过井下的树苗会讲人话。
“一开始,她只是无意义地呼唤我的名字,翠宁、翠宁,这样地叫着。很奇怪吧?一棵树苗居然会呼唤人的名字可是我并没有感到恐惧,相反,我为能有‘人’时时把我挂在嘴边而开心,因为那个时候我家里只有一个酒鬼父亲,父亲只要不赌输钱回家打我,我就很欣喜了。父亲从来不会挂念我,除了肚子饿的时候,会到处找我给他做饭。
“我开始想念井里的桃树,喜欢听她叫我的名字。突然有一天,桃树会说其他的话了,她告诉我,她也想我叫她的名字,让我给她起一个。我多么想请薛员外家的莹儿小姐给桃树起一个风雅又美丽的名儿呀,莹儿小姐写的诗特别美。可是我请不到莹儿小姐,自己也不会念诗,所以就告诉桃树:你是一树桃花呀,你是桃花。
“于是她就有了自己的名字,她明白了,她是桃花,不仅仅只是一种树木,而是拥有了‘桃花’的姓名。桃花会说的话越来越多,她说,都是她听来往的路人说的,听多了,就会了。那是第一次桃花告诉我,人类真好,可以用双腿走动,而树却只能永远呆在同一个地方,看着土地上的房屋兴起,败落,再兴起,再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