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好在沈映宵很快又烦恼道:“可是我那里没有更多关人的地方,若长时间把这两个师弟放在一起,恐怕会生乱子……罢了,梅师弟只是暂离医仙谷,很快便会回去,在家待着,总比在我这坐牢要好。”
剑灵无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否则万一哪天凌尘突发奇想,离开后院闲逛,然后前脚捡到一个昏迷的沈映宵本体,后脚捡到一个被捆在地底的小徒弟,中间再遇到一个被迫留在洞府的二徒弟……
届时会是什么场面,它简直不敢想。
……
抓人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何况是抓这么一个没有多少反抗之力的师弟。
沈映宵迅速做好了从抓人到看管的规划,但当然不能现在动手。
这里视线太多,最好等去了更隐蔽的地方再说——比如花魁的房间。
……
前厅同外面离得近,极乐楼没有把“收割客人”这种事广而告之的打算。
因此骗客人喝完了酒,等药物开始生效,小厮们就开始转移现场了。
沈映宵放弃对身体的掌控,重新将一切交给了蚀心印。
他看到自己站起身,玩乐似的解下一层腰带蒙在客人眼上,说这里大庭广众,要回房间再继续。
客人们醉得七晕八素,乐呵呵地被小厮们扶着站起身。
花魁则被另一批小厮带着,预先送回了房间。
……
沈映宵回了屋坐在床上,听着走廊里的人来来回回。
没多久,他的屋门被拉开,门口闪过一道冷光,是牛头面具反射的光线——牛头管事推了一个客人进来,又重新将门关上。
等他走了,沈映宵抬头一看,发现来的正是刚才那位夹在他和师弟中间的老熟人。这人醉得半死,进门嘿嘿笑着走了两步,咚一头撞到木罩上,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沈映宵:“……”
他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
等了一阵,门口没人进来,地上的客人也没醒,他这才起身,小心走了过去。
被牛头送进来的这个合欢宗弟子,大概就是用来让他采补的修为包。
不只是客人喝下了酒里的药,他们这些炉鼎也预先服用过配套的药物。此时药物生效,离得客人近了,沈映宵便觉得血流加速,本能想挨过去。
不过区区媚药,问题不大。他从本命洞府摸出解毒玉露,仰头灌了一口,药效顿消。
竖着耳朵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确定附近没人,沈映宵把醉死的客人拖到床上,扒了他的外衫。
然后他换上客人的衣服,又往自己脱下来的艳红衣衫里塞了一条长枕,将它放到客人旁边,散下床帐。
隔着隐隐约约的薄纱,榻上红白交错,任谁来看也会觉得里面正在忙碌,那些小厮就算推门视察,应该也不会走近打扰。
搞定了自己这边,就该去拯救师弟的清白了。
“唯一一个被灌多了酒,丧失了行动能力的客人不巧被送到了我这里,戚怀风那边的客人还不知是什么德性。”
沈映宵有些忧心:“那家伙在外时威风凛凛,单枪匹马能杀穿一整个宗门。可如今沦落到极乐楼,就连推开揩油的客人都要被锁灵钉惩罚,真是想想就让人唏嘘。”
剑灵深有同感地点头:怎么会有这么惨的气运之子,明明戚怀风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唔,除了捅了他主人两次。
再除去喜欢抓人进小黑屋。
再再除去不爱好好说话,张嘴就刺人。
剑灵:“……”
……算了,倒霉就倒霉吧。好歹有主人愿意捞他,也不算倒霉到底。
魔尊则飘在旁边看热闹,火上浇油:“而且锁灵钉刚刚被触发,身体上的剧痛势必会影响到神智,蚀心印卷土重来,你师弟被它掌控,现在肯定连推开客人都办不到,没准还得被操控着主动附和。”
沈映宵想到那场景就脸色一黑。戚怀风再烦人毕竟也是他师弟,怎能让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动手动脚。
他不敢耽搁,溜到门边鬼鬼祟祟地贴着门偷听了一阵。
前厅其实还留了两个花魁,用来招呼后面那一批修为偏低的客人。蚊子再小也是肉,一波一波的客人喝醉以后被推入走廊,往那几个修为偏低的炉鼎房里送,填鸭式加餐。
走廊两头都堵着阵法,客人们一旦晕头转向地被带进来,再想跑就难了。因此偶尔走廊上零散的一两个没有人管。
沈映宵趁乱混在其中,装成醉酒乱走的客人,一路去了戚怀风的房间。先前去前厅的时候他就观察过,两个人的房间其实相隔不远。
剑灵一路帮他望风,望得心惊胆战:“既然离得不远,你为何不让分身过去抓人?——戚怀风再厌恶你的分身,这会儿也反抗不了,你分身一个合体期修士,足够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控制住他。”
沈映宵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想起那条不知隐藏在哪的巨腿,又觉得不妥:“这里的阵法极其复杂,没准哪个犄角旮旯就藏着探测气息的东西。分身一旦现身,楼里的人很可能有所察觉——我打算在关键时刻取出分身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若是提前暴露,我那为数不多的底牌可就要没了。”
……除非把凌尘也放出来当底牌。
可他前不久才骗过师尊,说将本体送到了墟址山。
若凌尘一落地发现“沈映宵”非但不在清幽洞府,反而被送到了极乐楼当花魁……届时就算凌尘对这个胆大包天扑他啃他的徒弟再失望,也一定会先提剑剁了某个送人进楼的热心丹修。
沈映宵想起师尊那凛冽的剑意,无声打了个寒颤。决定从现在开始努力编借口,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