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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个演员,听说最近有个剧组在咱们学校拍戏……”
……
顾安一口气干完了三包板蓝根,确保鼻子通气后才上妆。最近她的皮肤有点差,许是生病的缘故,冒出几颗小痘痘,也被化妆师用遮瑕很巧妙地修饰掉了。
今天的戏颇具难度。她生病这两天也没闲着,一直在研究剧本,总算有了几分把握。
又是熟悉的学生画室。姬瑜敏私下接了个活,依旧是给美院学生当裸模,对方出价六千块一小时。
自从跟唐山月在一起后,她就再也没有出来工作。只是她母亲生了重病,每月都需要交一笔不菲的医药费,实在将她逼得喘不过气来。
她也许想着不过是那么一个小时,唐山月不会知道的。但聘她的男学生却起了邪念,偷拍她的裸照,各种威胁。
学生之间的事很快就闹到了老师那边。唐山月得知后非常生气,将姬瑜敏拉进办公室单独谈话。
而顾安正要与蒋沫黎演这场对手戏。
美院教授都有单独一间办公室,不算大。墙上挂着几幅色彩油画,地上散落着画具颜料。蒋沫黎用力拉扯着顾安的手腕,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怒斥道:“你缺钱不会跟我说吗?”
顾安太紧张了,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蒋沫黎的演技大爆发。对方眼中的愤怒、柔情和失望恰到好处地揉成某种情绪,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
她几乎即刻就入戏,往后缩了缩,右手捏着泛红的左手腕,垂眸说:“对不起。”
“我每月也有给你相应的酬劳,生活是够了吧?最近突然想买什么了?”蒋沫黎的语气软了几分。
“没、没什么。”
顾安很清楚姬瑜敏强烈的自尊心,每个人都会在恋爱中有自卑的时候。她不愿让唐山月知道自己狼狈不堪的人生。
蒋沫黎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取出一隻皮包。她抽了厚厚一沓钞票,扔到顾安面前。
“够吗?”她居高临下。
顾安不用抬头去看都知道此刻摄像机离她有多近,这是要拍她的情绪特写。她伸出去拿钞票的手有些颤抖,或许就像井底的可怜虫,终于获得了上帝的些许怜悯。
强烈而异样的情愫感染着她,如同身体的某种本能,她竟低低地呜咽起来。像小兽或是孩子般哀恸的哭泣,令人心碎。
“卡!”齐鸣喊道。
顾安擦了擦眼泪,她知道自己逾越了,剧本上并没有写要哭戏。她只是不能自已,那一刹那,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住了她的身体。她实在无法忍受,强烈的难过像山洪暴发,一股脑地宣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