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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榕点了点头。
在自己的细细询问之下,已经确定七婆子确实是瞿文宾的孙儿。
瞿文宾其人,自己的印象还算是深刻,是一个忠心有勇的。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理由,顾长君撤去了看守宋榕的人,现下隻当宋榕是采药回来得晚了,也没有多问。从架子上面拿下了一个脚盆,顺手将毛巾也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这架势就好像是一个跑堂店小二一样。
宋榕坐到了床边,顾长君也搬来了一张小凳子。冷水和热水,顾长君将手放在里面试了试温度,这时才开始动手帮宋榕脱鞋。
其实顾长君一开始这般的亲近,宋榕是有些不太适应的,但不太适应了几回就被顾长君弄得适应了。温腾的热水将脚掌都包裹了起来,今日脚上的疲累一下子就消了一大半。
顾长君撩着水,在水中轻轻地帮宋榕揉捏着,一边说道:“以后要是采药多的话,就让孟娃子跟着一块去。”
“今日没有去采药。”
“嗯?”顾长君抬起了脑袋,有些疑惑。笑着问道:“那是去做什么了?”
“记得瞿文宾吗?”宋榕提到。
顾长君手上的动作一顿,重新低下了脑袋。
不用说宋榕就知道顾长君记得。
“今日我在军营门口遇着了瞿文宾的奶奶,我将她安置了一下,就回来得有些晚了。”宋榕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这件事情。
顾长君闷着声,点了点头。
“痒!”宋榕嗔了一声。
“错了。”顾长君转了转手腕,轻轻柔柔地捏起了宋榕的脚腕。
从肩膀上面拿下了毛巾垫在了自己的双腿上面,顾长君仔仔细细地将宋榕脚上面的水珠擦干。
“瞿文宾是在战死的名单上头吗?”宋榕突如其来地问道。
“是啊。”顾长君回答。
宋榕变换了眼色,表情霎时间凝重了起来。“但是七婆子没有收到抚恤。”
七婆子自然是宋榕口中的瞿文宾的奶奶。顾长君一下子就抬起了头,“没有抚恤?”
宋榕将双脚从顾长君的双腿上面抽了回来,直接窝到了床上,将双脚藏在了被子里面。屈膝,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膝盖,宋榕直视着顾长君严肃的眸子,肯定地说道:“没有抚恤。”
“要么就是军营里面统计死伤的人出了错,没有将瞿文宾统计在里面;要不就是底下官府去送抚恤的时候,将这份钱给私吞下去了;最后一个可能就是有人在吃空饷。”
说到最后一个可能性的时候,宋榕咬字都重了两分,显然是更加偏重这第三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