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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帘微微下垂,宋榕的气压更加低沉了一截。怔怔地将手中的药瓶放在了桌上,宋榕紧紧抿住了唇,认命地走了出去
宋榕没有反抗,两人自然是没有製住少阁主的打算,双双跟在宋榕的身后。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宋榕拐进了一个大殿里面。长廊里面点着数量不少的壁灯,但这大殿里面的壁灯就没有这么多了,微弱的光亮并不足以照亮所有的角落,隻能将整个大殿渲出一个阴沉沉的氛围。
宋榕的神色随着这压抑的光亮变得阴沉,看着面前这个迟暮却已经精干的老人,微吸了一口气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并拜了下去。“宋榕见过阁主。”
宋夷的两鬓已经斑白,脸上的皱纹明显,都是这么多年来岁月的侵袭。冰冷的目光毫不掩藏地打量着跪着的宋榕,下弯的嘴角已经足以说明宋夷的不悦。宋榕无比珍惜摆在眼前的时间,宋夷便毫无忌惮地浪费着时间,直至宋榕跪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宋夷才悠悠地开口了,“半年前,我就给你下过一道令,让你速归。半年前你没有回来,与宋平传信回来隻有一句便宜行事,半年后,我没有给你下速归的令,你倒是不声不响地回来了”
当初便宜行事是宋榕说的,宋平主张的一向是让宋榕速归,但在回传的密笺上面还是与宋榕统一了口径。宋榕还是跪伏在地上,身子没有一点的动作,就好像是一尊石像一般,也不打算为宋夷的问罪做任何一点的辩解之词。
秘阁可以受罚,但不能辩解,辩解隻会换来更加严重的责罚。
“你可知道你今次会受什么责罚?”
“宋榕认罚。”
“但我求阁主放我一个月的时间,一月之后,宋榕愿意罚上加罚。”
给顾平山下毒是一件僭越身份的事情,宋平就算是想要帮宋榕瞒着,这件事情也一定要得到宋夷的允准。虽然隻是隐晦地扯上了储文山之死的事情,没有提及过宋榕,但其中包含着的内情隻要宋夷想要去查,就没有查不到的可能。
宋夷的语气之中带上了隐忍的怒意,质问道:“你要救治顾平山?”
“是。”
宋榕无意隐瞒,更加没有能力来隐瞒这件事情。
“理由。”
“顾家军不能没有主帅。”
“还有呢?”宋夷的怒火更甚一筹。
跪着也好,至少爷爷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宋榕是这样想的,咬了咬下唇,宋榕不住地用指甲抠着地面,这才回答道:“顾长君没有没有父亲。”
宋榕的内心矛盾着,秘阁是陛下的一把刀,一把常人看不见的刀。自小自己就是秉持着忠君爱国,隻为皇命,不问对错。第一个理由是找不出来错处,也能迎合上自己多年以来奉行的宗旨,但宋榕承认自己自私了,后一个理由才是在自己心中最重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