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陈郢和方栖名那点破烂事,两人还真是有意思,难不成后续还要接二连三地来通知他吗?
不然怎么说两人能走到一起去呢?
就连打扰他也极会挑准时机,方栖名才消停几天?陈郢就来刷存在感么?是他“祝福”给得不到位,还是“不想拖泥带水”这六字表达得不够清楚?
迟渊舌尖抵着腮,指尖已经摁在那抹显眼红色上,觉得耳朵再沾染到陈郢声音都嫌恶心。
然而——
迟渊攥紧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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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了,就算是暖色的光也似乎也能染上些微泠泠冷意。
于是月并非明朗。
搭在洗手池上的指尖缓缓蜷起,陆淮稍微集攒些力气,挂着水珠的眼睫轻轻几眨,目光才仿佛能聚焦般,看到镜子前自己苍白的脸。
之前眼前全是黑雾,现在天色真的黯了,才后知后觉过去了多少时间,又反反复复到这里多少次。
说来也奇怪,人在痛意里煎熬的时候,似乎时间的概念会就此消失,一秒也变得无限长,但等人冷汗潸然地熬过去,那种摸不到的、来自光阴的质量却实实在在压下来,觉得只不过是一瞬。
大概是从未想过,自己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吧。
周身隐匿在黑暗里,灯在左边的墙上。陆淮犹豫了瞬,却还是没摁上去。
这几个小时痛意未消停一会,所以思绪都团成团,没精力理开。
现在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反倒折腾起来了。
陆淮艰难地吞咽了下,此前一阵阵干呕好像伤到嗓子。他隐约皱眉,头靠着墙,额间发烫然而墙壁冰冷,稍微能镇定几分。
他毕竟是陆擎的儿子,对方的想法与手段十几年未变,现在想要改变也不太可能。
就像“见好就收”永远劝不醒赌红眼的人,“适时收手”有时也荒谬。陆擎要是真这么不了了之,他不信。
陆淮摩挲着腕间的纹身,眉睫错落间有些无奈,又有点温柔。
陆淮掩住眸色深深,掌心虚抚在胃腹间,走到外面,却不想看见自己助理还没走——
正试探着想要敲门,但又灯没开,没见人,便有些犹豫地在门前踱步。
陆淮试着想想,估摸着对方是来讨回那盒不慎放入他屉里的糖,指尖一瞬蜷紧又倏而放松。
他敛眸,清了下嗓子:“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