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只愿我们家宝宝,年年岁岁,平安喜乐。”
“愿我能陪他,再久一些。”
众人叹他痴情,唏嘘声一片。
这话传到祁嘉与耳朵里的时候,祁嘉与正伏在书案上,给姜洛洛写着信。
他已经老了,四十年的光阴将他打磨得更为成熟稳重,像是藏进匣子里的宝剑,又像是陈年封存的旧墨。
他心里装着一个人,终身未娶。
每年冬天落雪的时候,他都会把自己关进房间里,趴在桌子上,给他心里的那个人写一封又一封的信。
【吾爱洛洛,见字如面。】
【一晃40年已过,岁月苍茫,但见你眉目依旧,我心里总算宽慰一些。】
【今年冬天很冷,雪大风足,你要穿暖一些……】
每次的信都是写了又改,改了又写。
到最后也觉得不能完全表达自己心中所想。
他觉得言语太匮乏,心中的思念太浓厚,薄薄几张纸怕是无法寄托。
一张张手写的书信摞在桌子上,墨痕还未干涸。
最后一笔收起的时候,他放下手中的笔,将一页页载满思念的纸收起来。
放入信封。
寄出去。
外面落雪覆满大地,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平和又孤寂。
祁嘉与身上披着件外套,负手而立,站在窗前。
看着秘书撑一把伞,抱着装了他信件的箱子送出去。
他比谁都要明白,这些信,是送不到他爱的那个人手里的。
那个他毕生的情敌,不会再让姜洛洛见到这些。
40年前那一面,是他最后一次。
能那么那么近的,靠近姜洛洛……
……
陌上冬寒,雨雪霏霏。
每年这个时候,无论刮风下雪,都有一辆极奢华又低调的车驶入云城。
许致岸忌日这一天。
姜洛洛总会由他那位先生陪着,手里捧着一束纯洁无瑕的花,放置在许致岸墓前。
墓碑上的少年笑容灿烂,颊边两只梨涡浅浅,眼神柔和。
他永远停留在十八岁那年。
永远在他们青春的记忆里,格外鲜活。
每当这个时候,一袭黑衣的顾裴之就会借故离开一会儿,给他的妻子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隔得远远的,他会看见自己的小妻子蹲下来,将花束稳稳当当的摆放在墓前。
然后蹲在墓碑旁边,只露出雪白侧脸,嘴里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大多是笑着的,偶尔又垂着眼睛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