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东市那边,则在吹捧皇恩浩荡,下来的王爷是带着圣意的,肯定是新皇的意思。
新皇刚登基,必然要厚待百姓云云。
屺王府的人甚至还隐隐透露,明年新皇可能会加开恩科,恩科的题目,或许就跟这有关。
这下,东市的酒楼饭馆瞬间热闹。
最会说的本就是读书人。
如今能读书的,也是富贵人家。
儿郎们谁不想要功名,立刻钻研起仁政二字。
人家屺王从汴京来的,知道一星半点,肯定很正常。
等消息传到范州长耳朵里,屺王府的人已经离开秦州城了!
抓他们过来问话的时间都没有。
谁让两边几乎同时在做事。
偏偏屺王府的随从们,是一边采买,一边大放厥词,既彰显他们汴京来的身份,又大大咧咧把屺王的想法说出来。
哪有这种做事方法。
本官还没同意,就把消息放出去?
你真以为自己是实权王爷吗。
范大人,整个秦州城,不,整个秦州,几乎都要听说屺王不要多收的三成赋税,还您尽数归还呢。
还说,还说今年官田地租,全都要减免。
官田的佃户一直在问,连私田的佃户都想掺和起来。
地租,减税,几乎直接戳中这些刁民的心思。
秦州地方虽大,可百姓几乎都围绕在秦州城附近居住,消息不用一天时间,就能传到秦州大部分人的耳中。
范州长脸色难看。
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谁收回来?
在自己人看来,他们跟屺王关系分明,但在刁民看来,他们都是官府,都是一伙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借着屺王的名义揽财。
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范州长看了眼一言不发的王刺史。
王刺史还是不想说话。
刁民看他们两人跟屺王是一伙的。
其实他们势力不同。
那屺王看自己跟范州长一伙,其实也不然。
范州长是本地范氏大族推举出来的土官,举荐而来,属于本地官员。
自己正经科考,从朝廷派来的,是汴京的人。
多收税这事,他虽然也有好处,却没像范州长范家那样吃干抹净,看他做甚,他才不管。
王刺史继续装傻,随口敷衍:看今天传消息那人的模样,不是很聪明,还有那一条条的,不像是有心计的人能做的。
这话算是废话,因为范州长也这么认为。
最近算有的忙了。
刁民之所以是刁民,就是他们难安抚。
三成赋税,以及上半年无休止的劳役,让他们早就不满。
现在不满又有发泄的口子,拿了黄毛小儿屺王的话,还说什么皇恩浩荡,定然是要闹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