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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可以婚后继续培养感情

 

“叮铃——”

风铃荡起清脆的响。

坐在柜台里的向悠悠正准备说句“欢迎光临”,转头却看见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顿时闭起了嘴巴,晃着小腿,支着下巴悠然笑了。

果然,这一声响,将咖啡店里静谧的空气溅起了一圈涟漪。

正在墙边展览角看科普闻嗅咖啡豆的西装精英男士,上周刚在他们店里办了高额会员卡,来了却不点咖啡,也不知道那堆豆子能给他看出什么花来,天天就在那处硬晃。

坐在窗边卡座里的女士姿态优雅地挖下一小勺南瓜燕麦磅蛋糕,目光一直流连于店外,像是在期待看到什么。向悠悠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个早晨只吃了那么一点点的小角,捏着自己软软的小肚子肉,心道人家这么又美又瘦不是没道理的。

当然,还有高脚小木桌边几位活泼靓丽的女大学生,看橱窗里小蛋糕研究了半个小时的眼镜男士……整个咖啡店里,一打眼过去,竟大半都是眼熟的面孔。

这一声风铃响,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飘了过去,向悠悠甚至看见有个可爱的小女生用小梳子梳了梳额前的刘海。

“小姜来啦~”

“姜姜早上好呀!”

“小姜,休店几天都没喝你冲的咖啡了,怪想的。”

“今天能不能给我拉个小熊头呀姜哥哥?”

听取“姜”声一片。

向悠悠乐得眉开眼笑。

姜南雨弯着眼睛,笑着一一问好:“早上好。”

他在向悠悠揶揄的眼神中走进吧台,摘下隔间的围裙反手系好,顿时勒出了一把子纤韧的腰身,又仔细净手,开始耐心回应客人们的需求。

向悠悠又懒洋洋地瘫在了柜台上,支着小下巴欣赏美人的侧颜。

姜南雨肤白唇红,眼角无辜下垂,唇畔自然带笑,眼下一点泪痣像是撞入画中的一抹水墨,漂亮地惊心动魄。

偏偏性格又不自知的温吞,勾人的眼眸中是纯澈无瑕的平和,闲暇时经常走神发呆,就更显得柔软无害。

这样反差下的杀伤力真的不是盖的。

看看那群客人就知道了,一个个被小姜哄得晕头转向。

低卡的红薯小方全麦空心麻薯贴合了美女客人的心思,小熊脑袋的拉花拿铁把不谙世事的小女生逗得笑颜晏晏,浓郁丝滑双倍浓缩的澳白打包给西装男士熨帖又利落。

不到10分钟,整个店都心满意足。

店员一一到岗,客人们络绎不绝,一波高峰期终于慢慢过去。

向悠悠这才得以拎着姜南雨窝去了一株高大绿植后的卡座里,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相亲相得怎么样了?!”

她的精神体小牡丹鹦鹉扑棱着漂亮的翅膀飞到姜南雨肩头,亲昵地啄他的下颌,姜南雨抿唇微笑,弯起指骨接过小鹦鹉,轻柔地梳理她的翅羽。

姜南雨半年前刚满法定嫁娶年龄,依法将精神体数据报告上传了国家系统。

系统会帮忙匹配精神体,整合出相亲推荐表。

当然这也并不是强制婚配,只是长久以来的事例足以彰显,精神体匹配度高的配偶的确在多数方面都更加契合,高达一定指数时,甚至真的能够达到精神层面的相知相伴。

向悠悠的爸爸妈妈精神体匹配度就很高,在她爸爸的陪伴下,妈妈轻度自闭症都渐渐好了起来。

这导致向悠悠非常信任精神体匹配系统,以她和姜南雨十几年交情,姜南雨也早被她熏陶得对匹配表坚信不疑。

而在姜南雨将精神体数据报告上传的几个月后,系统如常反馈了结果——

竟有多个高匹配度的对象!

自然,系统并不会贸然公开任何人的个人私密信息,只是在一个个默认头像后标注了:l先生、l先生、f小姐、先生……

这到底是个什么恐怖的亲和力,向悠悠甚至在他的推荐表上看到了两个100%匹配度!

不过上传数据只是按照法律的规定流程,向悠悠知道姜南雨暂时并没有什么找对象的心思,这人白长了一张诱人犯罪的面容,实则像个小考拉一样,笨呆呆温吞吞的,压根没开窍的那种。

结果却见他一脸认真地告诉她:“悠悠,我结婚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向悠悠庆幸自己没有喝咖啡,却仍然被一口小饼干噎的半死,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什么!你结婚了?!”

姜南雨讶于她这么大的反应,眨了下眼,却依然点了头。

连誉是在匹配表反馈下来的第二天,就通过系统联系上他的,谦和有礼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问他是否愿意见一面。

姜南雨并不太会拒绝他人,更何况他有点吃软不吃硬,面对那么温言软语的邀请,也实在有些好奇与自己匹配度那么高的人是什么模样,便答应了。

其实第一印象非常好,姜南雨不知该怎么形容,难道这就是100%的匹配度吗?

他只觉得连先生的每一寸都像是贴合着他心意长的,微挑的凤眼、高挺的鼻梁、含笑的唇畔,看上去非常宽阔可靠的肩臂。

姜南雨不知不觉就看红了脸,懵懵地发起了呆。

连誉无奈地看着他笑,很克制又很柔和地轻拨了一下他额边的碎发。

惹得姜南雨从脸颊一路烧到了脖颈,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说姜南雨没有开窍是真的,虽然他年少以来就有很多追求者,但没有一个明确挑明过意图,只是暗搓搓地、隐晦地在他身边表明心迹。

这姜南雨哪看得懂,也不知道为什么向悠悠在边上颠颠地乐,只觉得同学们可真是热情大方。

而连誉却在一开始就以“相亲对象”的身份与他接触,天然撞动了姜南雨那根不敏感的神经,从此心里像是怀揣了一头小鹿,收到连先生的消息都会脸红心跳。

一个星期之后,连誉向他提出了结婚。

姜南雨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太快了一些,连誉却似乎已经认定了他。

这的确有些仓促,但他们可以婚后继续培养感情。

连誉甚至苦笑了一下,姜南雨高匹配度的对象太多了,不乏80多90多的匹配值,这让他有些患得患失。

姜南雨就有些心软了,想着连先生年轻有为、高大帅气,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个很适合的对象,让他很有安全感。

他有些沉迷于这样温暖的安全感,于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他看到了连誉脸上最粲然的笑容。

于是姜南雨也跟着微笑了起来。

向悠悠巴掌把桌子拍得噼里啪啦直响。

“骗婚!他这是骗婚!”

“一个星期!!你就敢把自己嫁出去!”

“你你你!”她气得脖子都红了,“你!你胆子也太大了!”

“为什么不跟我吱一声!”

“可是……你不是出国看演唱会了吗?”姜南雨疑惑道,“你让我不要打扰你的呀?”

“这能混为一谈吗!这是多大的事啊!”向悠悠痛心疾首,“就你这样的,八百个也不够人骗!”

“那他要骗我什么呢?”姜南雨掰着手指给她数,“他自己管理公司,条件很好,没有不良嗜好,家里有房有车,父母健在,关系和睦,甚至已经把我的名字加到了房产证上,我这两天都住在他家里,还在想应该给他添些什么东西呢……”

“他根本没有什么要骗我的呀?”

向悠悠一噎,又瞬间抓到重点,被惊得目瞪口呆:“你已经住到他家里了!?”

“我的天!这还不叫骗!你你你!你真的气死我算了!他就是馋你身子!”

小鹦鹉也与主人感同身受,飞到姜南雨头顶,气得小尖爪爪直在柔软发丝里蹦迪。

“可是……”姜南雨赧然一笑,看着还有些不好意思,“连誉也很帅呀。”

向悠悠直抚胸口顺气。

“不行,你得带他来见我。”她一锤定音,“我必须看看他是个什么狐狸精,把你迷得晕头转向的。”

姜南雨不太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尖:“唔……最近不太行,他出差了。”

“什么?”向悠悠又蓦然拔高了声音,惹得柜台边的店员都忍不住探过头来看。

“你们,你们这才结婚几天?新婚!新婚他跑出去出差?他到底什么……”向悠悠都要被气得语无伦次了。

姜南雨伸手将一颗泡芙塞进了她的口中,堵住了她的气话,试图力证:“你看,这也能说明他不是馋我身子,是不是?”

那天刚搬进连誉家,姜南雨被他一句“婚内义务”闹得心慌意乱,结果还不到晚上,连誉就收到了公司那里的联系,歉意地告诉他,他需要出差一阵子。

听闻这个消息姜南雨其实松了一小口气。

不管怎么说,他们确实……进度太快了些。

姜南雨为自己松的这一口气感到略微心虚,可真正看着连誉开始收拾行李又有些舍不得,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他动静轻,连誉从衣柜里拿出了几件衣服,转身差点撞到他,见他红红的耳尖,有些发笑,捏了捏那一抹红,轻声道:“南雨,帮我收到箱子里好不好?”

姜南雨耳尖颤了颤,温顺地说好。

连誉好像很赶时间,不一会儿就有司机来接他,当晚就连夜飞走了。

所以其实这几天他们根本没有怎么相处。

后知后觉的,姜南雨竟然有些想他。

姜南雨去透明橱窗后的烘焙房里做舒芙蕾,压了绵密的栗子泥,又点上一点酸甜蓝莓酱。

咖啡店当然主打咖啡,烘焙房里每日只在早上做一些定量的经典小甜品,售完即止,舒芙蕾都没有列在菜单上。

纯属姜南雨做来哄向悠悠消气的。

多出的舒芙蕾就切成了小块,装盘放置在甜点冰柜边上,给客人试吃。

向悠悠一边恶狠狠地切着舒芙蕾,一边看姜南雨指导学徒拉花,看他唇畔一点温温柔柔的笑,她心里泪泻江河万里长。

呜呜呜,她的小白菜姜姜……

咖啡店营业时间到每天晚上7点。

不过店长向老板总信誓旦旦地说那么晚还买什么咖啡,不怕晚上睡不着啊,常常不到7点就关门大吉。

如果不是认识了十几年,非常清楚向老板的家底,姜南雨也会像其余店员一样,礼貌性地为她的生计操一下心。

临近7点,门口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风铃声。

“欢迎光临~”

向悠悠已经被风铃声培训出条件反射了,下意识看向门口,甜甜地开口问好。

视线一落在刚进门的客人身上,她瞬间非常感谢自己的条件反射。

不然她这一下肯定是脱口而出的“卧槽”!

这哪儿来的大帅哥啊!

目测直接185往上,双开门宽肩,劲腰长腿,骨相完美,峰鼻薄唇,以她多年追星的毒辣眼光左看右看,也绝对是个大大大大——大帅哥啊!

向悠悠收到了巨大的冲击。

大帅哥在咖啡店里慢慢地环视了一圈,看到她时,还礼貌地笑着点了下头。

向悠悠快窒息了。

她努力捺下根本捺不下的唇角,想起自己的本职,正打算招呼一下客人,结果一声“您好”还没出口,就听见后间的门“吱”的响了。

姜南雨收拾好杯碟回来,一抬眸,店正中的男人存在感太强,他眼睛瞬间亮了一下,抿唇笑了:“连誉~”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声有多软乎,向悠悠霎时摆下了脸。

靠!是狐狸精!

男人站在甜品柜前,冷白的光线晕在他的脸侧,显得五官更加立体,他听见姜南雨的唤声,眼眸微沉。

“姜……南雨。”他无声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含在齿间缱绻地碾磨。

而后自然地扬起一抹笑。

“我来接你回家。”

精神体匹配系统内部运算模型非常庞大,连接了医疗系统、户籍系统等等,甚至近年正在研究对接大数据系统,力求为国家的每一位公民匹配出不仅是精神体层面、更是个人偏好层面的完美伴侣。

只不过连接大数据尚在研究中,目前使用的系统仍停留在精神体生理向的匹配程度。

而正因为它匹配度的生理基础,曾经有人提出,如果有两对双胞胎在系统中进行匹配,甚至三胞胎、多胞胎,那岂不会进行各种排列组合,直接乱了套?

但是后来这种乱套的可能性仍是被排除了。

毕竟哪怕是同胞兄弟姐妹,在后天环境的影响下,亦会有不同的成长路径。

这世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同样也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同时,精神体匹配系统完全尊重每一位公民,推荐的匹配表上掩藏了一切隐私,只展示每个人同意公开的信息。最初想要联系匹配方时,也只能从系统内部进行,所有人都有权利接受或者拒绝,安全保障由系统提供。

当然联系上之后再怎么接触,系统就不会管了,毕竟都是成年人了,它一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人工智能ai总不至于该操这个心。

只会在每一个页面的下角都备注一句:

【相亲有风险,见面需谨慎】

姜南雨在未来的几十年间都偶尔会困惑思索,于他而言,这个风险指的是什么呢?

或许指的是,他的推荐表上,有着两位匹配度都为100%的l先生,却由于存在保护机制、隐去了他们具体的信息、进而阻止了他进一步联想思考的——

系统本身吗?

世间怎么就会有这么奇妙的事情呢?

哪怕并非一模一样,也会与同一个人完美契合。

这两片叶子,一片叫做连誉,另一片……叫做连霄。

连霄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姜南雨,肌肤净白,眼角一点泪痣活色生香,偏偏乌眸清澈不搀任何遐念,明朗纯净。

他望过来的眼神招人极了,含着很想亲近的意味,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像是只眼巴巴的小狗狗。

于是连霄笑着向他伸出手来。

姜南雨抿着唇,两步跑出了柜台,又在他身侧半步距离停下。

他注意到男人的脸色有些苍白,心疼地蹙了下眉:“出差很累吗,你的脸色不太好。”

“出差……”连霄敛眉,而后笑着摇了摇头,“不,不累。”

姜南雨已经绕着他四下张望了:“你怎么不喊我去接你呀,行李箱呢?”

是几日不见的思念抵过了他对连誉的陌生吗?

此时的连誉仿佛连唇边的笑意都更加温暖,只让他特别想黏上去。

连霄伸手将他耳畔一缕坠下的发丝勾回耳后,温热的指腹蹭过颊畔,姜南雨站在原地,不自觉地向他手心蹭了蹭。

连霄转头望向柜台脸色奇奇怪怪的向悠悠,问道:“您好,请问现在是下班了吗?”

向悠悠一脸的欲言又止,可面对着这么一张脸,真是什么重话都再说不出来,只好点了点头,又唤了声“姜姜”。

姜南雨回头望她。

向悠悠做了个手机上联系的手势,他点了点头应下。

于是向老板挥了挥手,大方放行。

连霄的车就停在路边,姜南雨一开始都没认出来,是一辆底盘非常低的跑车,车门侧翼线条流畅分明。

上车之后望出去的视野很低,姜南雨有几分不习惯,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上次开的是这辆车吗?”

这辆车风格太鲜明了,和姜南雨印象中温雅隽朗的连誉并不贴合,可看他单手打着方向盘的动作,又异常帅气潇洒。

“‘上次’吗,嗯……不是。”连霄轻飘飘地回应,转出车位汇入主干道后,才对姜南雨道,“车库里还是有几辆车的,你有喜欢的可以去换着开。”

姜南雨坐在副驾上,看着男人的侧颜发呆。

下午的时候还在想,连誉都把他的名字加到房产证上了,他不如给就连誉送一辆车吧。

可是现在这么看……姜南雨有些泄气。

所以说啊,他有什么好被骗婚的呢?明明就是他在骗婚吧……

晚高峰路上很堵,被一个路口拦了三四个红灯,连霄单手搭着方向盘,姿态随意慵懒,英挺的面容映着前车的后尾灯,斑驳陆离,让姜南雨看得有几分出神。

男人的眉间似是挂着懒惫,姜南雨愣愣地伸出了手,皙白的手指落在他的眉尾很轻地抚摸。

连霄轻“嗯?”了声,转眼看他。

“你好像很累。”姜南雨轻声道,“要我来开车吗?”

脑海中隐隐的胀痛仍在作嚣,连霄却笑道:“不累。”

一边说,一边用右手握住了姜南雨的指尖,玩笑似的道:“你上了一天的班,舍不得让你开车。”

“这有什么嘛……”姜南雨嘟囔,“你不是还在外面出了一个星期的差吗……嘶——”

指尖一痛,姜南雨轻声抽气,茫然地望向突然捏紧了他手指的男人。

连霄堪堪回过神,松开手,揉了下自己的眉心,声音含了些懊恼:“抱歉。”

“没、没事的……”姜南雨的手落在他的大腿上,无措地蜷了下。

只是在想,他果然很累了。

连霄看着他被捏红的指尖,犹豫了一下,有些怕唐突了他,却终是握到唇畔,落下了一个轻吻。

然后转头看着姜南雨,眉眼中透着眼巴巴的软意:“我错了,亲一下,你别生我气。

回到家,姜南雨坐在玄关的小凳子上换鞋子。

凳子是淡米色的,麻面柔软,和家里的风格并不太贴合,却又与玄关处深灰色的地毯颇为奇妙融合,连霄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姜南雨注意到他的眼神,道:“是我刚买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早上有些低血压,蹲下换鞋再站起来容易头晕,就放了个小凳子坐。”

又小声问:“可……可以吗?”

连霄失笑:“当然可以,倒是怎么会低血压,是不是要注意补血养气。”

他默默记进了心里。

姜南雨心头松了些,步伐轻快地往厨房去:“晚上想吃什么?”

“……嗯?”连霄讶然,“你做吗?”

“嗯嗯。”姜南雨洗干净手,打开冰箱门。

原本空荡荡地只放了几瓶矿泉水的冰箱此时被果蔬甜点饮料填得满满当当,一个个密封好的玻璃碗里中放置着初步处理过的肉菜。

他眨了下眼睛:“唔……好像不能点菜了。”

连霄也洗净了手,走到他的身边。

“嗯?”

“只剩这些啦。”姜南雨努了下嘴给他看,“你只能选是吃西红柿炒鸡蛋还是喝西红柿鸡蛋汤了。”

连霄配合地思考了一下,然后严肃道:“我选择喝汤。”

弄得姜南雨心软又好笑。

姜南雨动作利索,很快就做出了两人简单的晚饭。

电饭煲里焖的青豆饭散出淡淡的清甜香,西红柿鸡蛋汤酸甜的味道闻着令人口齿生津,杭椒小炒肉泛着诱人的油光,清炒豌豆苗碧绿喷香。

被按在餐桌边要求休息的连霄托着下巴,望着他在厨房里的身影,看不透眼中的情绪。

“好啦。”姜南雨上完菜洗净手,刚要解开围裙,连霄就起身走了过来。

“我帮你。”他站在姜南雨身前,双手穿过他的臂下绕到腰后,姜南雨直愣愣地抬高了胳膊,有些紧张地颤了颤睫毛。

身高差让他不得不抬起头看着连霄,两人离得很近,他几乎被连霄圈在怀中,不知不觉地看着他又走神了。

咦?

他懵懵地想,连誉的眼睛……

不是纯粹的深灰色吗?

是因为光线原因吗?怎么看上去,好像泛着幽幽的蓝灰?

“好了。”连霄轻声道,拎着他的围裙从头上下下来,又理了理他被带翘的软发。

姜南雨老老实实地站着给他摆弄,耳根又不声不响地红了。

吃饭的时候姜南雨还有些紧张,一直注意着连霄的神色,问他合不合胃口。

“第一次做饭给你吃。”他夹了夹筷子,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什么能准备的。”

冰箱里全是些普通的菜色了。

连霄却听着那句“第一次”,心尖像是被挠了一下。

“很好吃。”他道,“南南,以后都会给我做吗?”

“啊……”姜南雨被他一句“南南”镇住了,半天没回神,慢吞吞地才应下,“嗯。”

他揉了下耳垂,心想这也太犯规了。

晚餐八分饱,两人吃得正好。

连霄不让姜南雨再动手,哪有又做菜又收拾的道理,只让他去客厅,自己把碗筷一一放进洗碗机,又擦干净了桌面。

往客厅去的时候,正看见姜南雨放着电视综艺做背景音乐听个热闹,腿上抱着小狐狸犬精神体,手手拍爪爪,自己跟自己玩儿得不亦乐乎。

连霄站在几步开外,没有走过去,伸手揉了下眉心。

100%的匹配度……

他的精神体在这一刻异常活跃,再一睁眼的时候,一团高大的黑影就出现在了脚边,直勾勾地盯着那边。

“不可以。”连霄垂下手,像是拦住了黑狼,又像是在拦自己。

他很轻地说:“不可以……吓到他。”

黑狼龇牙顶撞他的手,不停地甩动尾巴砸着地板,却哪怕再焦躁,也真的钉坐在了原地。

姜南雨抬眼看向他。

“连誉~”他软声唤,“你站在那里干嘛呀?”

黑狼颈边一圈鬃毛顿时炸开,喉间发出不满的低吼,连霄紧紧地掐住了手心。

然而就在这时,白色的小狐狸犬歪头“嘤”了两声,轻巧地从姜南雨怀里跳了出来,一小步、一小步试探地往黑狼身边靠近。

黑狼喉间“呜呜”地低哼,凝视着小狐狸犬,尾巴扇来扇去,蓝灰色的森森狼眸中刻满了渴望。

小狐狸犬就这么矜持地、又颇为傲娇地、小步小步走到了黑狼身边。

他真的太娇小一只了,可能整个身长都比不过黑狼一条修长的前腿,尾巴倒是蓬蓬松松地像是柄大扇子,探出头在黑狼的前爪上“呜”地蹭了下。

黑狼整个大身子一个激灵,竟是向后猛跳了一下,“咣叽”砸倒在地上,趴着都几乎能和小狐狸犬平高,幽幽狼眸盯着他,鼻尖一耸一耸的。

小狐狸犬就又“哒哒”地踩着小爪爪颠颠地跑了过去,黏着大黑狼“汪嘤汪嘤”地蹭脑袋。

连霄整个人都僵住了,额角青筋一蹦一蹦,像是在忍耐些什么。

姜南雨不知他的心里所想,展颜笑了:“他今天竟然不怕了?”

连霄紧咬后牙,鼻翼翕动,很努力地深呼吸,手背经络爆出,动作凝涩地暗自一松一紧控拳。

“连誉。”姜南雨拍了拍他身边一大片空荡的沙发,又不太好意思喊他过来坐,很半天,才又问了一遍,“……你站在那里干嘛呀?”

连霄在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可以过去,现在不可以……

可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甚至哪怕姜南雨叫的并不是他,连霄仍然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僵直着后背,坐在了他身边。

好在姜南雨也很害羞,把他喊了过来却不敢多出什么小动作,也是老老实实地安分坐着自己的,看着电视发呆。

大黑狼却已经跟小狐狸犬闹成了一团,一小团白绒球在大黑狼柔软的腹部蹭来蹭去,大黑狼把他身上的毛舔得乱七八糟,又叼起了他的后颈,慢步走到他们面前的地毯上。

他咬着小狐狸犬的后颈晃了晃,卧趴下来,把小狐狸犬放置在自己前腿中间,心满意足地圈住了。

小狐狸犬这里顶顶他的吻部,那里又用爪子拍拍他的尖耳,玩得不亦乐乎,大黑狼的姿态写满了纵容,懒洋洋地抬眼瞄了一眼。

连霄竟然感觉他是在炫耀。

“他……”半晌,连霄低低地开口,“他有名字吗?”

“他?”姜南雨看了一眼小狐狸犬,有些迟疑,“他……不就是我吗?”

可是连霄却和大黑狼颇有割裂感,他有被刚刚黑狼的那一眼刺激到。

连霄坚持道:“他也要有一个名字,不然我该怎么喊他?”

“唔……”姜南雨有些苦恼,“那就叫,叫‘小雨’?”

连霄摇头:“你才是小雨。”

所以说啊……小狐狸犬不就是他嘛……

姜南雨撅了噘嘴,道:“你又不这么叫,就留给他嘛。”

“不好。”连霄手指按在沙发面上,痉挛似的颤动了下,像是想握住什么,却又没有。

他轻声道:“南南、小雨……都是你,都要用来叫你。”

姜南雨心里瞬间酥麻麻的,那种心脏仿佛都要跳出胸腔的错觉又来了。

他燥红着耳根,想了想,道:“那……那就叫‘喏喏’吧。”

“喏喏。”连霄跟着念了遍。

姜南雨更不好意思了些,他实在不会取名啊。

“他不是小狗狗嘛,人类看到可爱的小狗狗,总会‘喏喏喏喏’地来逗,那就叫他‘喏喏’吧。”

“喏喏。”连霄又唤了声。

和大黑狼玩闹的小狐狸犬顿时竖起了雪白粉嫩的小耳朵,警惕地一抖一抖,黑豆豆眼看着他盯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便又软黏黏地趴在了黑狼的大脑袋上。

连霄松快地笑了:“喏喏,好可爱。”

姜南雨有些羞耻给“自己”取这么幼稚的小名,于是伸手指向大黑狼,颇使了些小脾气的模样。

可他哪怕使小脾气也绵软地要命,温声轻语:“那他也要取名字。”

“好。”连霄很爽快地答应,“你给他取。”

姜南雨想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叫——嘟嘟?”

喏喏,嘟嘟。

看了看威猛健硕的黑狼,又把“嘟嘟”在齿间绕了两圈,姜南雨都忍不住隐隐的好笑。

连霄却满意极了,看着姜南雨粲然一笑:“好啊,就叫嘟嘟。”

好奇怪。

姜南雨模模糊糊地想。

他是见过连誉笑得这么开怀的模样的啊?

可是为什么……好像有些不一样呢?

又或者,哪里不一样了呢?

他努力思考,却没有半点头绪。

只觉得连誉这样笑起来,也好好看啊。

于是姜南雨又一次跟着弯起了眼弧。

晚间洗漱后,连霄擦着潮湿的发尾走进卧室,姜南雨正蜷着膝盖靠在大抱枕上,抱着pad看剧。

不知进行到了什么剧情,他的神态颇有些紧张,小白牙咬着左手拇指的指甲,看得目不转睛。

连霄无意打扰他,可看他专注的模样又想使坏,试探地勾住他的拇指,动作缓慢地向外带了带。

结果姜南雨还真的半点反应都没有,一双眸子紧盯着屏幕,任他把自己口中“美味的指甲”拉开,齿间还留下了一条缝隙,咬着空气。

连霄坐在他身边,勾起了一点唇角笑。

直到这段剧情过去,姜南雨才回过神来,牙齿“哒”的一声咬合,咬了个寂寞。

他疑惑地“嗯?”了一声,偏过头,才发现连霄不知什么时候靠坐在了他身边,正捏着他的手指玩儿。

姜南雨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连霄先笑着问了他:“喜欢啃指甲?”

“啊……不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嘴巴有点寂寞,又没东西啃。”

连霄神色一动,细细去看姜南雨的表情。

却发现他的神色干净恬淡,眼眸中清澈的情绪像是能一眼望到底。

连霄不由得失笑,他在想什么。

姜南雨说嘴巴有点寂寞,大概真的只是嘴巴无味,想咬些什么吃的了。

怎么会有旁的杂心思呢?

于是他道:“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唔?”姜南雨眼睛亮了下,盖在被子下的脚趾都雀跃地翘了翘。

要不是一上床就懒得动了,他也不至于沦落到啃手指呀。

哎,说到底还是家里太大了。

“你能帮我拿瓶酸奶吗?”他思索了下,又严谨地补充道,“小瓶的就可以了。”

连霄从卧室出来,一路下楼进厨房,才后知后觉姜南雨为什么宁愿啃手指。

他打开冰箱门,琢磨着要不然在二楼再放一台冰箱,就放些零食,也方便姜南雨随时一解嘴巴的“寂寞”。

晚上的时候没仔细看,这一打量,冰箱里放的最多的就是酸奶,有大瓶1升装的,还有零零散散几个小瓶装的,口味各色各样,青提黄桃燕麦芦荟,连霄一边感叹,一边随手拿了个红枣味的。

——他还想着姜南雨说的低血压,红枣不是补气血的吗,红枣味……总归也该有点红枣吧?

这么看来,姜南雨真的是很喜欢喝酸奶。

连霄关上冰箱门,在手中抛了抛酸奶,回想着姜南雨白净细腻的皮肤,心道,也的确像是奶做的。

踏出厨房,正要走向楼梯,余光却忽然瞥见了一边的水吧台。

连霄脚步一顿,径直而去。

崭新的咖啡机在淡淡的月色下一闪微弱的光,一旁的磨豆机里干干净净,俯身轻嗅,只有机器的钢铁味道,没有一丝咖啡的苦香。

连霄直起身来,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握了握手中的酸奶瓶。

就着这200g的酸奶,姜南雨追完了今日更新,舔着酸奶瓶盖,心满意足地把pad放到了床头柜上。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的床上不再只有他一个人了,而多了一份更加温暖的热度。

他尖尖的小舌头勾在酸奶瓶盖中,懵懵地眨了下眼睛。

连霄也合上了手中的书,偏头看他:“要睡觉了?”

“嗯……”姜南雨咬着瓶盖,声音含糊,“我去刷牙。”

连霄瞥见了他艳红舌尖上挂着的白浓酸奶,心中一个突跳。

他狠狠皱眉,指骨碾着自己的眉心,半晌,才慢慢地深呼吸,吐出一口郁气。

洗漱台的水声渐弱,姜南雨踩着拖鞋走出来,看见连霄已经躺了下来,动作便更轻缓了几分。

膝盖小心翼翼地跪在床上,他伸手揭起被子的一角,慢吞吞地蹭进去,又伸出手关上了灯。

“啪”

房中一片黑暗。

姜南雨缩在被子里,望着天花板,听着身边男人的呼吸声,没有一点睡意。

老实说,他刚搬过来的这几天睡得并不太好。

因为他有点认床,家里实在太空太大,小区绿化环境又很好,深夜窗外晚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回荡在房间里,闹得人心里毛毛的。

所以他直接选择了熬夜看剧,硬生生看到困,然后闭眼倒头就睡。

这两天好不容易适应了些,断断续续能入睡了,身边又突然多了一个人。

姜南雨也不知道今晚自己能不能睡着。

他只是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听着身边连霄的呼吸声,在心里默数。

一……二……三……

不曾想,却听见了男人低低的声音:“睡不着吗?”

姜南雨一个激灵,顿时忘了自己数他呼吸声数到了多少。

“唔……”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打扰到你了吗?”

连霄翻了个身,侧身躺着,眼眸半垂:“没有,但你的呼吸声很乱。”

他的声音很低柔,掺上了一点点颗粒感,听起来像是贴在人耳畔磨砂纸。

姜南雨揉了下耳垂,犹豫了下,也翻身侧向连霄。

连霄问他:“不习惯?”

姜南雨轻轻吸了下鼻子,小声道:“我有一点点认床。”

想了下,又道:“但是你在这里很好。”

连霄闻言笑了下:“不习惯,但是很好?”

“嗯。”姜南雨老老实实道,“一个人在家里,会有点害怕。”

“但是你在就很好。”

他又重复了一遍,无意间把连霄的心里挠得痒痒的。

“那……”连霄压低了声音,很轻道,“要不要抱着睡?”

呼吸声凝了一下。

连霄紧紧捏住了手指。

房中一片静谧。

他又一点一点地卸了力,懊恼地暗自皱眉。

都说了不能吓到他的……

刚准备说他只是开玩笑的,却听见了被子窸窣的轻响。

天气炎热,但家里开着恒温系统,舒适凉爽,被子倒并不是特别薄薄的一层。

姜南雨有些犹豫地拎起了被子的边角,先伸出脚试探地往前探去。

温凉的脚趾踢到了连霄的小腿上,顿时向后缩了下,又挨挨蹭蹭地再一次贴了上来。

连霄忍俊不禁,问他:“还可以吗?”

姜南雨别别扭扭地“嗯”了一声。

连霄很大方地掀开了自己这边的被角,道:“来。”

姜南雨不敢看他,闷着头贴在床上,像是什么软体小动物,一点一点地蹭了过去。

连霄的胳膊环过他的肩膀,又盖上了被子。

不算宽大的薄被中,两人有些生涩地相拥。

姜南雨僵着身子,半晌,才慢慢地软了一点下来。

他很小声地问:“我、我的手应该放在哪里呀?”

连霄垂眸看着他在自己怀中小小的一团,呼吸间的气流都在抚动着他的发梢,轻声应道:“你想放在我的腰上吗?”

姜南雨手指轻动,忍着羞赧:“那我……可以试一下吗?”

连霄微微低头,鼻尖埋进姜南雨蓬松柔软的发间,很慢地闻嗅。

“嗯,试吧。”

于是姜南雨小心翼翼地抬起了手臂,有些迟疑地把小臂搭在了连霄侧腰上。

肌肉骨骼结实坚硬,皮肤却又是柔软的,很矛盾。

但总是温暖的。

“怎么样?”连霄问他,“打算放在这吗?”

“唔……”姜南雨有些苦恼,“好像怪怪的。”

连霄终于没忍住笑了,轻声道:“脖子,抬一下。”

姜南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很听话地照做。

连霄一只手握住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腕,另一只胳膊垫到他的脖子下,扶着他的后脑,微微用劲把人拉进了自己怀中。

“——!”

姜南雨微微惊大了眼睛,整个人彻底埋进了连霄的胸膛里,几乎能贴到他胸腔里的心跳。

他的手脚都紧贴着男人有力紧实的身躯,胳膊更是完完全全地搂住了那劲窄的腰身,蓬勃的雄性荷尔蒙撩热了他的耳垂脸颊。

向悠悠最近迷上了长发美男,闹着让姜南雨留长了些,是以现在微长的发梢就挨在连霄下巴边上,毛茸茸支棱的软发搔动着他的脖颈、下颌、唇角。

连霄蹭了蹭他的发顶,声音低柔轻缓,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那这样呢?”

“嗯、嗯……”姜南雨胡乱地点头,大脑根本无法思考,紧张得要命,手指在他背后微微蜷起,不自觉地揪住了他后背柔软的睡衣,却竟感到无比的安心。

“那就这样睡吧。”

把人抱在怀里,连霄只觉得脑中的胀痛都稍稍舒缓了些,贪婪地闻嗅着姜南雨发间的淡香。

不知是不是错觉,还有一点红枣酸奶的香甜味儿。

他搂住姜南雨,嘴唇若有似无地蹭过了他的发顶,低声道:“南南,晚安。”

姜南雨在连霄的怀中无意识地蹭了蹭脑袋,声音绵软。

“晚安……”

他想,现在知道了,今晚是能睡着的。

清晨熹微。

姜南雨眼皮懵懵然掀开了一条缝。

他睡得浑身软软懒懒,却已经不再面对着连霄,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个身。

一只手臂圈着他的腰,整个后背都被温热的胸膛贴住,连霄离得他很近,后颈有轻缓的鼻息轻轻吹拂。

闹铃没响,还没到该起床的时候,姜南雨又晕乎着阖上了眼。

存有最后一丝意识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想:都枕一个晚上了,连誉的胳膊真的不会酸吗?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叫醒的,姜南雨睡眼惺忪地抱着枕头,连霄坐在床畔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该起床了,不然上班要迟到了。”

姜南雨慢吞吞地点头。

又醒了一会儿神,他才倏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要上班!”姜南雨摸过床头柜的手机一看,果然已经过了平时起床的时间,急忙下床,“我的闹钟没响吗!要迟到了!”

他踩着拖鞋要往浴室跑,结果一头撞进了连霄的怀里。

“我帮你关的。”连霄摸了摸他的耳垂,把他戳着眼帘的发丝抚到一边。

还没睡醒,懵懵的,看着可爱心软。

连霄笑眯眯道:“洗漱完下来吃早饭,我送你去店里,不会迟到。”

发梢扰得眼周酥痒,姜南雨不自觉地轻眨了眨眼,微微抬头看着连霄,似是被他的不紧不慢所感染,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噢”了一声。

红枣小米粥,木瓜银耳糖水,连霄把姜南雨放在冰箱里的点心拿了一盒出来。

“你吃吗?”姜南雨掀开点心盒盖子,“肉松小贝,很好吃的。”

连霄看着那撒满了肉松海苔碎的小点心,问:“你会做吗?”

“唔?”姜南雨咬了一口,倒是没想过自己做,但……

“好像的确挺简单的,就是烤了蛋糕胚涂上卡仕达酱,再裹肉松和海苔。”姜南雨欣然道,“那等我有空了做给你吃!”

他兴致勃勃,连霄也附和道:“那你叫上我一起做。”

“唔,好。”

连霄果然准时把姜南雨送去了咖啡店。

车子在路边停稳,姜南雨叼着酸奶吸管,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却见连霄一直盯着他看,不由偏了下头:“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连霄笑了下,“只是看起来我似乎也没有goodbyekiss。”

姜南雨懵然睁大了眼睛,“嗒”的一声,咬扁了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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