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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就如志凡所说的一样,儘管得知道志凡所背叛她的事情,她却做不了甚么事。不只因为她对志凡的感情,还有对孩子们的关爱。
小时候目睹着母亲丢弃了他们从车上下车的背影,彷彿令她產生了错位感那些景象一直残存在头脑的角落,迟迟縈绕不去。
若果她像母亲当年一样在这里把孩子遗弃的话,孩子们会变得怎么样呢,她连想像都不敢想。始终,她无法为了自己而狠下心来,她根本不想让孩子踏上她的后尘,在一个缺失的家庭中渡过自己的童年。
倘若只是为了她自己的话,这是自私的。
虽然这是无可奈何的,可是为了孩子们她亦只能留守在志凡筑起的这个桎梏。
目见着志凡各种背叛,割在胸口上的那个伤口便越割越深。那鲜红的血牵动按捺不住的痛楚,一年又一年止不住那道裂缝持续地撕裂着血肉,染污了她的心扉。
这份疼痛,就连孩子们的笑顏也无法填补。在人前展露笑容的同时,含着泪拉起脸皮。
也许她只能一直毫无反抗的馀力,任由志凡多次欺瞒她吧。儘管事情发展至此,志凡却不曾一次把她丢弃。浸淫在外头的花花世界之中,志凡每次总会懂得回家的路。
她始终无法明暸志凡的心思,既然嚮往花样无拘佔束的生活的话,何必又要回来她的身边呢,志凡从没有对她解释过,她也不愿再去思忖。
也许在志凡心中她仍是第一位,她还能这样妄想着。
又或许,志凡只把她当作佣人,能在家为他养育孩子打理家务。
不过无论怎么说,她都不愿再探究下去,毕竟这道问题并没有解答。她亦可以不用把所有心思置于志凡身上,而是好好享受属于自己的人生。
无论怎样的情况下,她都会原谅志凡不会埋怨他。因为志凡是她花了一辈子所选择的男人,因为她爱他。而她也确信,志凡对她是有感情的。
尤其在她卧病在床的时候,志凡不会不顾而去而是守候在床边,一直担忧地紧握着她的手。儘管因为生病而神智不清,她还是依恋着传达至手边的那份温度。
那份爱是无法骗人的,也无法偽装。
***
在那之后,她又怀孕了。
依赖着长年累月储蓄下来的钱财,不只买了大房子还买了车子。逐渐富裕起来的她不只衣着雍容华贵,戴在身上的饰品亦显出别于常人的贵气,甚至令人难以相信曾经日常担忧吃喝也是个问题的日子。
儘管走在人前羡煞旁人,但替代于显罢在身上的富贵荣华,则是花上了多少年的青春年华以及伴来的空虚寂寞。纵使营造了家庭幸福美满的幻象,却没有半个人明瞭这破碎的心。
志凡仍然愿意留待在她的身边,只是为了消去照顾家庭的懊恼。清楚志凡在她背后所做的一切,他们也就这样十几年在同一屋簷下渡过了。
有时候也实在不知道,对志凡来说她到底只是个家庭主妇抑或是个同居者。越是思忖下去,她就有种身陷于迷失于人生的灰谐之中,感到徬徨无助。
老是思虑着一道没有解答的疑问,又有何意义呢。
闭闔上双目,让自己忘却了所有的不快与负担沉醉于梦境中的虚幻。偶尔会忆起十四岁那年的自己,那仍绽放着前途无限的她在心中默默许下的约定。
她目中无人、她自大、她横蛮;她高傲凛然、她自信、她坚强。曾经的她就宛如处于孤高山巔綺丽绽开的一朵雪莲花,深信以自己微不足道的力度可以创造灿烂的将来。
而现在的她,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感叹。
她早已别无所求,亦不晓得自己还有甚么能够祈许。没有幻想没有快乐,唯有能做的就只有对孩子们的未来作下祈祷,但愿儿女们不要步上她的后尘过着苦不堪言的日子。成为人母的她,只要竭尽所能守护孩子就足够了。
志凡重蹈覆彻的事情对她亦不只只有伤害她的内心,同时亦让她的心脏夺去了生气逐渐麻木起来,一次又一次认清了自己的丈夫是个怎样的男人。
但这毕竟是她所选择的男人,她亦不能哀怨些甚么。志凡明暸她无法报復于他,亦无法逃离,这终究是她的自作自受也接受了。
这份痛苦不算些甚么,只有志凡不会离开这个家,离开孩子与她的身旁,懂得回家的路。
这样就,足够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