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如此锋芒毕露的师弟,谢云流已经很久未见了。
他印象中的李忘生,倔却谦逊,坚忍又不失傲骨,可一旦露出锋芒亦可快狠准刺向目标的要害,一击必杀毫不留情。
很不巧,享受过这种锋芒的除了被他诛杀的恶人外,谢云流首当其冲——且通常发生在他将人惹急了之后。
是以在听到这段连声质问时,谢云流几乎是反射性的露出了个堪称温和与怀念的笑来,随即意识到不对——李忘生的脸色更难看了。
“谢云流!”
耳边传来对方压低嗓音的怒吼,谢云流悚然一惊,意识到自己笑的不是时候,真把人惹毛了。正要安抚,却忽然被扑了个满怀,忙抬手护着怀中人,跟着只觉肩上一重,背上一轻,已被李忘生用力绊倒在地,合身压制住。
这片地面虽然平整,却也不乏沙砾石子,就这般结结实实摔下去难免被硌。谢云流倒抽口气,半真半假的调侃:“忘生,你这砸的可够结实的!”言罢安抚似的在他背上拍拍,抬眼望去,却倏然一怔:
只见眼前的青年眼中有怨有怒,似悲似愠,最为清晰的却是黯然与沮丧,一双素来剔透的双眸怔怔望来,如蒙薄雾,怅而神伤。
为何神伤?
谢云流心头一慌,抬手要去抚他面颊,眼前人却偏头避开了他的手,指尖便只落在颈侧,抚过一缕碎发。
耳边传来对方沉郁询问:“师兄,你在透过我看谁?”
“嗯?”谢云流一时没能领会他言下之意,“什么?”
“我是失忆,不是当真不满二十。”李忘生重又看向他,几近逼视,银牙紧咬,“你上次说不会对孩子有欲望,可这几日你对我却也着实没有欲求。我们明明同睡一榻,同乘一船,可你却始终不曾与我、与我……一路上更是百般照料,温和迁就,与过去截然不同。”
谢云流险些被他气笑:“胡说什么!我是体谅你舟车劳顿,又身体不适,才想让你先行修养。”
李忘生沉声质问:“体谅到连比试都只给我喂招,而非当成势均力敌的对手?”
“你记忆有失,内力不济,又不熟悉刀宗套路,我喂招予你方可拆解,又哪里是——”
“可你这种关心哪里像是关心道侣,更像是关心晚辈!”
李忘生的神色越发难堪,回想着对方这几日细致入微的照顾,堪称嘘寒问暖的体贴,不由咬紧牙关,深吸口气后才续道:“我时常怀疑那天凌晨是我会错意,你只是出于师兄弟之间的关爱,无从拒绝方才与我……其实并非——唔!”
话未说完。李忘生忽觉后颈一热,竟是被谢云流扣着颈项压下,双唇被密密实实堵住,也将他余下的话尽数堵在喉间,碾碎于唇舌交缠当中。
怎么突然——
李忘生还沉浸在震惊中,谢云流却已手上用力抱着他转了个身。两人上下之位骤然颠倒变换,主动扑人的被迫居于下方,被他的好师兄压在地上肆意亲吻,只觉气噎喉堵,心悸神惊。
他踌躇着抬眼与近在咫尺的双眸对视,却因天黑光暗,又离得太近,无法分辨眼中神色。然而肆虐在唇上的亲吻与撬开齿关入侵的舌尖都带着明显的侵略意味,无声宣告着这个亲吻绝非安抚,而是带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浓烈渴望,以及些许不容忽视的惩罚意味。
舌尖被吮咬的有些酸痛,舌根更是被频繁顶弄,李忘生艰难汲取着零碎空气,胸口憋闷得很,禁不住仰起头试图挣扎,周身轻颤:
这绝不是一个对待晚辈的吻。
“我就多余体谅你舟车劳顿。”
一吻暂休,谢云流在李忘生下唇重重吮过,终于撕去年长者温情和善的外皮,露出猎食者的獠牙:“为你着想,倒叫你胡思乱想,早知如此,我又何必顾忌着你脸皮薄,阅历少,合该肏的你下不了床,日夜做我的宗主夫人。”
“哪个要你体谅!”李忘生不甘示弱与他如隼双眸对视,呼吸微乱,双手抓紧谢云流背后的衣物,腰背微抬反咬回去,“谁是‘夫人’还未可知!”
唇舌再度交叠,仿佛化作刀剑,继续着两人先前的比试,你来我往,纠缠不休。双手与双腿初时还守着套路招式,拆解擒拿,小幅格挡,到了后来彻底忘记初衷,不自觉纠缠勾连,揉乱衣襟,扯开腰带,扭扯磨蹭着彼此。
刀宗的修身外衫着实称不上好脱,但倒三角的微敞衣领却极其方便探索。不易褪去的部分干脆便以指刃划开。赤裸的胸膛贴在一处,于寒冬凛冽间火热相贴,身下亦隔着浸湿的布料毫不矜持的打了个招呼。
虽然情热焚身,毕竟是在室外,两人并未将衣衫褪尽,各自憋着股劲儿绞缠着摸索彼此。最终仍是年长者略胜一筹,先一步掌控要害,将倔强的绵羊撸的气喘吁吁,腿软体颤,咬不住牙关呻吟出声。
“呃——师兄!”
冷风吹过裸露的肌肤时,终于将李忘生被情热冲昏的头脑惊醒些许,意识到两人居然在室外就这般幕天席地行此勾当,羞耻感姗姗来迟,身体紧绷,头皮更是阵阵发麻:
亲吻也就算了,幕天席地如此,实在是……
“这会儿知道叫师兄了?”
谢云流垂首咬着眼前因头颅后仰挣出的优美颈项,舌尖温柔划过喉结,手下动作却毫不留情,攥着柱身时紧时松,不时刺激着最敏感的头部,“方才叫我的名字不是很痛快吗?再叫一声听听。”
要害被反复舔吮,李忘生反射性吞咽数下,连连吸气,身下却克制不住在对方掌心摆动擦弄,却还要倔强开口,“谢云——呃嗯!”
他艰难抬腿蹭着对方,咬牙道:“你——快一点。”
察觉到他身体越发紧绷,谢云流心念一转便猜到他的想法,却坏心的维持着原本的速度,将人揽在怀中不紧不慢套弄:“忘生不是嫌弃师兄不肯主动?既然如此,何妨多享受一会儿?”
“唔——”李忘生浑身轻颤,已然快到临界点,却被这般不上不下的刺激折腾的始终无法攀至顶点。他难耐地挺动身躯,挣扎着去摸索谢云流的身下,依样画葫芦给予回击。可惜谢云流早有准备,耐心又好得很,在他抓握上来的瞬间骤然加快掌中速度,迫得他顾此失彼,喉间呻吟蓦地拔高,继而失神后仰,剧烈喘息起来。
“还好?”
谢云流随手扯过撕开的衣襟拭去掌中黏腻,俯身在他唇上温存亲吻,紊乱的呼吸却出卖了他,显然他此刻远不如表现出的那般游刃有余。
李忘生嗔了他一眼,咬住下唇强行稳住凌乱的呼吸:“这才……哪儿到哪儿?”说着不服输的抬腿去蹭他腰腹,“师兄还未缴械呢!”
谢云流下腹一紧,被眼前人罕见的靡丽的神情诱惑,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将人往怀中一搂:“好,师兄的刀等你缴械。”
言罢匆忙摄过放在一旁的刀剑塞入两人相贴的怀中,脚下用力,向着房内纵身而去。
……
冬夜凛寒,过了戌时后刀宗个个武场便都熄火灭灯,归于平静,各处居所内也鲜有人声。然而阵法隐藏起的宗主居所此刻却是烛火幽幽,热气蒸腾,床榻摇晃声与黏腻拍击声不绝于耳,间或响起克制不住的只言片语,又被撞碎冲散,成了语意不明的低吟。
“不行了……呃呃……”
李忘生单膝跪在床头处,另一条用以撑地的腿微微打颤,身体贴靠在床柱上艰难支撑着自己,被身后迅疾的抽插折腾的身体不住挺动。
青年线条优美的下颌高高扬起,原本盘成道髻的银丝松散蓬堕,散于颈侧的碎发更是濡湿黏连,观之平添冶艳。他此刻浑身上下不着片缕,灯光映照下一片莹莹水色,不远处则凌乱堆叠着先前的附体之物——如今已成一团碎皮破布,也不知是被何人暴力撕扯,方呈这般模样。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一手环着怀中人劲腰,另一手则攀至前胸,勾着胸前绽放的殷红一点揉捏把玩,动作狎昵。他身下抽插不停,唇舌咬在斑点满布的颈侧,低声轻笑:
“先前不是还说要让我求饶么?怎地这么快就不行了?”
“……”李忘生急促喘息着咬住下唇,艰难忍住冲口而出的呻吟,强行定神道,“若你方才不耍赖,我定能……嗯呃……”
“好,下次定让你骑个痛快。”谢云流闷笑一声,语带宠溺,动作却全然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肏的越发迅速,“可明明是忘生抽选的方式,既然说好了要以站位决胜负,就不好……嗯……中途变卦。”
“唔呃……慢、慢点——”
李忘生因身后骤然加快的抽插惊呼出声,再难维持住站姿,腿上一软便要向着床榻上趴伏过去,却被谢云流眼明手快捞着腰身拉回:
“说好了站位,师弟可得继续坚持才行,已坚持这么久,现在认输可就得不偿失了。”
言罢他将怀中筋软骨酥的师弟抵着重又趴靠在床柱上,俯身去咬他耳廓:“或者,师弟现下认输,得个痛快也成。”
闻言李忘生将牙关咬的更紧,一张玉面涨红:他、他如何叫的出口!
谢云流自是知道他没那么容易认输,也不在意,还贴心的放缓了速度,从急速变为缓速,抽插的却不留情,次次皆奔着体内最要命的那点磨过。
站位使他入得不那么深,冠头只浅浅在那点犁过复又抽出,往复刺激却又不够深重,引得柔软穴肉蠕动吮咬,贪得无厌的挽留入侵者,偏又差那么一点点无法满足。
李忘生才松了口气,又被这不上不下的节奏弄得难耐不已,他扣在床柱上的手指用力蜷起,指尖泛白,身体后倾想要咬的更深,偏身后之人不配合,甚至停下抽动,只抵在要命的那点上研磨,分明有意迫他主动开口求肯。
恶劣至极。
“师、师兄……”
距离极乐明明只差临门一脚,却无法满足,李忘生被逼的实在难过,禁不住松开手向后抓去。
“嗯?”
“你……呃……”李忘生摸到他同样光裸的腿根,却无处停手,只能胡乱抓挠摸索试图将人拉近:“快、快点……”
“啧,忽慢忽快,师弟可真难伺候。”谢云流浅浅顶了两下,如愿听到身前之人的抽气声,唇瓣若有若无蹭着他后颈,“师弟想要什么,总得拿我想要的来换,省的你总嫌弃我过于贴心,还要胡思乱想。”
“我……”
李忘生被他倒打一耙的指控气的咬紧牙关,又因体内停滞的快感而难耐已极,察觉到体内那物浅浅插了数下又变为研磨,理智终于彻底消散,再也受不住这种刺激,更顾不得什么赌局输赢,闭上双眼咬牙道:
“……夫、夫君……唔……”
耳边传来的称呼细若蚊呐,却令谢云流呼吸一滞,还未来得及品味得偿所愿的狂喜,已被李忘生反手扣住手臂,用力向前扯动:“快些……!”
“遵命……宗主夫人。”谢云流顺着他的力道向前,将人一把抱起置于床上趴伏,身下随着体位变动重新插入,入得又深又狠,重重犁过要命的那一点,直达最深处。
“呃啊!!”
骤然爆发的快感让李忘生禁不住高声呻吟起来,身体被撞到连连摇晃,复归迅疾的频率如海浪般将他向顶峰推去,骇浪惊涛拍打不休。
身前挺立的那处随着抽插不住摇晃,尖端淅淅沥沥沁出水液,他伸手颤颤握住,随着谢云流锲而不舍的抽插胡乱套弄,伴着如潮涌至的快感,终于彻底被送上巅峰,惊悸着射出股股水液,弄脏了身下的床榻。
“唔——”
谢云流也到了顶峰,身下被震颤着绞紧咬弄,快感绵绵密密袭来,额头也崩起青筋。他将怀中人用力抱紧,腰身摆动又抽送数十下,才抵在师弟体内最深处激射而出。
温凉液体敲打在柔软湿热的肠壁上,激的李忘生周身又是一颤,攥着谢云流的手指收紧,低声道:“不……嗯……够了……”
谢云流怜惜的在他脸颊上吻了吻,身下却并未抽出,沉声道:“才两次而已,这么快就认输可不像你——忘生,再来一次?”
感受着体内并未软下的那物竟又蓄势待发,李忘生才因疲惫而合上的双眼霍然睁大,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你怎么……”
“我可才做了一次。”谢云流翻身压在师弟身上,抵着他额头亲吻,“好不容易还刀入鞘,师兄可没那么容易满足……好忘生,再来一次,嗯?”
他说的温柔,仿佛当真在征求师弟的同意一般,身下却已开始缓缓戳刺,将射入的体液汨汨挤出。